微里都透着小心翼翼。
雨水还来不及冲刷掉所有痕迹, 比如路祈手上的血, 还有胡灵予身下被染红的梧桐叶。
莫云征大脑空白,真, 呆若木鸡。
摁住胡灵予头顶的路祈, 感知到异样, 猛然抬头, 犀利的视线瞬间锁定红腹锦鸡方向,直觉准得惊人。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 莫云征仿佛被刀锋掠过, 遍体生寒。
这个路祈他没见过。
明明浑身湿透, 却散发着骇人的冷冽,像野蛮丛林里存活下的最后一头鹿,时刻准备撕碎每一个进犯者。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打破凝固空气。
路祈也终于认出树上的红腹锦鸡:“莫云征?”
红腹锦鸡这才看明白,路祈摁在胡灵予头顶的手,是拿训练服当“临时纱布”捂住伤口止血。
锦鸡短促鸣叫,意思是你等我一下!
也不管路祈听不听得懂,叫完便展开翅膀,头也不回飞走。
两三分钟后,结束兽化套上衣服的莫云征又从雨里狂奔折回,一路奔到两人身边:“发生什么了?”
“兽化袭击。”路祈话音未落,救护车已呼啸而至。
车灯强光映亮梧桐林。
路祈立刻举起手臂,大声喊:“这里——”
医护人员带着担架迅速赶来。
“他的头受伤了,身体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到还不清楚。”路祈飞快向医护人员说明情况,身体稍稍让开,腾出空间给医生们施救,手仍捂在小狐狸头顶。
医护们动作利落地检查伤口。
路祈知道人家是专业的,却还是忍不住道:“你们轻一点。”
他从没用这么软的语气跟谁请求过。
急救医生早见惯了各种情况,丝毫没耽误诊断速度:“头部外伤,暂时没发现其他伤口,”然后招呼旁边,“上担架。”
雨又大起来。
一辆救护车在凌晨空旷的道路上疾驰,最终停在市兽化觉醒医院门口。
胡灵予被送入急救室。
随车而来的路祈和莫云征在外面等。
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触目所及都是冷冷的白,不时有来急诊的兽化者,多是外伤,或流血不止,或哎哎痛叫,刺目的红是除白以外唯一的颜色。
稀里糊涂跟着过来的莫云征,到现在也没搞清楚状况:“到底谁干的?为什么袭击胡灵予?”
路祈低头坐在长椅上,一言不发。
就在莫云征以为自己等不到回答时,路祈终于哑着声音道:“不知道谁干的,我没追上,让凶手跑了。”
“别这么自责,”莫云征半靠推理半靠猜,“你叫的救护车对吧,要没有你,后果更不堪设想。”
路祈抬起头:“我要是早点看到信息,他根本不会受伤。”
莫云征哪知道什么信息,但都到这时候了,只能顺着宽慰:“唉,你也不是故意的。”
路祈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如果我今天晚上在宿舍,他连信息都不用发,肯定会过来找我一起去。”
“去哪里?”莫云征越听越懵,感觉自己成了复读机,“你又为啥不在宿舍?”
路祈根本没在听。
因为他忽然发现,如果追根溯源,他不进读书会,就更没有今天的事了。他不进,胡灵予也不会进,压根就不会认识代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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