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厌低下眼眸,“这样……”
裴厌显然有些失意,女人攥紧手绢侧身掩目,慢慢道,“别怪爹娘,这是人家定的日子……”
“爹娘不必为我介怀,既然明日宁府就要来了,那我先回房间收拾行李,”裴厌两手抱住深深揖了一躬,“爹记得安心养病。”
病床上的男人望着裴厌推门离去的背影,却又一时犹疑了,“小厌这一去……怕是会恨我……”
女人见他态度反反复复,早先被她好不容易说通现在又有些后悔的意思,不由得语气不愉快地说道,“他自己都答应了!高志,宁府的钱你已经收下,也开销得七七八八了,绝无退返的可能了,世上可没有后悔药,”说到这,她心底重新定了下来,语气也冷淡了些,悠悠道,“原先就是你对不起我,我丝毫不计较养了他十八年,如今送他去宁府享福又能拉家里一把……”
裴高志被她说得心里一刺,“……小厌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在宁府应当能过得下去吧。”
女人轻哼一声,看不惯他这番装模作样,语气莫测,“宁府那是什么人家,说不定将来还感激我们呢。”
话是这么说着,即便收了钱把裴厌卖给宁府,折辱裴厌嫁给一个比裴高志还老的半死不活爷们,她依然期望着裴厌在宁府过得被磋磨不堪。
裴高志当年看她进门两三年未有所出便找了外室生了裴厌,她强闹着那女人进不了门,裴高志理亏,有自知之明打发走了女人,只是孩子一定要留下来。
她半生要强,却顶不住一句出嫁从夫,她默认收下孩子为裴家长子,隐瞒裴厌生母的秘密,也亲自给孩子取名裴厌。
一晃多年,她调养寻方没有放弃生育亲子的可能,也许是老天爷终于肯开眼怜悯她,她终于在去年奋力生下亲子,如此她安能继续容裴厌占据她孩子的位置?
[厌],惹人厌的孩子。
……
翌日。
宁府接人的黑壳洋汽车低调地停在裴家门口,清晨路上连行人也没有几个。
院门开了,一个穿着长褂面色严肃的四五十岁男人先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个提着两个行李箱面皮俏嫩的少年。
裴厌身后又跟着也走了出来的裴母申玉兰。
“小厌,你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她说道,伸手想去拉裴厌的胳膊。
裴厌微微偏身,躲开了,“娘在家好好照顾爹和弟弟。”
申玉兰的动作也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好,我知道的。”
裴厌跟着宁府来的司机一起上了车,申玉兰看着汽车驶走,消失在拐角,心思百转千回,按下不表。
……
这边,裴厌到了宁府。一个女管事过来接应了裴厌。
宁府不愧为整个溧水城数一数二的富商,宁府的庭院、小洋楼,花园,用铁门和围墙圈出了一大片属于宁府的宅邸。
那女管事带着裴厌绕到花园后一片清幽安静的小院,进了屋子里。
“我暂且叫您一声裴少爷,以后您就住在这里。”女管事将手中一大圈钥匙其中摘了一个下来,一边语气浅浅淡淡的说道,听不出什么喜恶,有些冷漠但这样的人也好打交道。
她把钥匙递给裴厌。
裴厌接过,礼貌地冲她微微笑了笑,“谢谢,麻烦你了。请问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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