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入夜,秋意渐浓,寒气愈重。
刚刚走出盥洗室的裴厌手上正拿着干燥的帕子擦拭湿发,这时外间的屋门忽然被叩响。
裴厌一边将帕子搭在椅子背上,一边应声去开了门。
“晚上好,阿厌。”门外是宁元青。
“晚上好。”
最近的日子裴厌较少和宁元青私下会面,上一次宁元青来找他已经是六七天之前。
站在光亮之外的宁元青,上身单穿着衬衣,扎紧没入西裤里,肩膀宽阔,隐约从薄薄的衣物勾勒着肌肉的起伏,左臂臂弯搭着一件外套,手里提着公文包。
剿匪受伤之后清瘦了的脸庞至今还没养回来,光洁的额头与显得更加锋锐的漂亮轮廓,气度矜高冷然,如覆雪孤山。
“我回来换身衣服,顺便过来给你送一些东西,”宁元青看着眼前刚刚沐浴过整个人还有些湿漉、眸光水润的模样,“许久之前,我答应帮你去查关于裴家的一些事,已经有了结果。”
只是如此冷然的男人,在说话间会随之表露出对他清晰可见的柔和。
裴厌找回了神思,往后退了一步,“进来说吧。”
凉凉的夜风袭来,在看见宁元青之后裴厌的心也好似随风飘摇的落叶,摇摇荡荡好一会才落地。
里屋的小书桌旁。
宁元青从公文包里不仅拿出了一份文件袋,还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铁皮糖盒,深红色的铁皮糖盒上画着一圈拿糖的小娃娃。
“最近琐事太多耽搁了,”宁元青把文件袋和糖盒一起放在书桌上,“这是瑜记的酥心糖。”
裴厌习惯把喜爱的东西摆放在他看得见的地方,此时小书桌上除了惯常看的几本书,还已经摞着三个不同样式的糖盒,最上面的是宁星晖前几天送给他的。
察觉宁元青的视线落在那些糖盒上,裴厌伸手拿过文件袋,出声说道,“多谢大少爷,麻烦了。”
宁元青在一旁木椅上坐下,“你先看完。”
薄薄的两张纸内容不算非常详尽,但始末已经非常明了。说道十九年前,溧水城东条区某街道有一个做杂工为生的女人董茹香,做工时与雇主裴高志结识,甚至珠胎暗结,后有一子被裴高志独自抱走,董茹香随即孤身离开……
而且董茹香早在十五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去世前依然孑然一身,由其亲妹妹帮忙收殓后事,宁元青将董茹香的墓葬之处写在了末尾。
原来他母亲真的不是申玉兰……裴厌心里突然有了点着落,一直以来他说服自己不要为自己的亲缘意难平,到头来是原来如此。
“你的生身母亲还有一个妹妹,你想见一见吗?”宁元青对裴厌问道。
裴厌沉默想了一会,后摇了摇头,“我不必去打扰了,这些事让你费心了。”
“你知道我父亲他们现在过得如何吗?”裴厌自上次断绝信之后再也没有过裴家的音讯。
“申玉兰已经把裴家祖宅转卖,带着裴高志离开了溧水城。”宁元青简单说道。
“嗯,这些事麻烦你了。”裴厌抬眼对宁元青感激一笑。
“最近,星晖经常过来你这儿。”宁元青忽然换了个话头。
裴厌一顿,“……还好。”
“夜里呢?”宁元青再问。
裴厌捏着纸的手紧了紧,“有时。”轻轻说了实话。
宁元青看向裴厌露出的手腕,那里带着一串佛珠手串,“你愿意带着它,我很高兴。”
屋内壁灯柔和,裴厌也一副乖顺的模样。
“一碗水是得端平,”宁元青正襟坐在椅子上,语气端方浅淡,“我想你了,阿厌。”
“哦……”裴厌看着他,宁元青嘴角带着笑意,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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