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椽小小一个孩子,早上刚经历过差点危及生命的大事,听季勇说起过程,竟没有丝毫恐惧,也没有愤怒,憎恶之类的情绪。和跳脱的季勇比起来,稳稳当当,竟好像比季勇更年长似的。
见众人看向他,季椽便道:“我不想让家人赔钱,曾爷爷有办法帮我吗?”
受害家庭还要向害人者赔钱,怎么想都不甘心,但季椽对这时代的法律不熟悉,也只能来求助曾爷爷了。曾爷爷以前教他认字时还没有平反,在没有课本的情况下,曾爷爷握着他的手写了上百条法律法规,全是默记的。他当时以为曾爷爷是法官,后来听说曾爷爷参与过宪法的修订,具体属于什么位置,季椽就不知道了。
听到季椽求助,众人便纷纷说:“这种事老曾熟,让他陪你们去派出所吧。”
曾义华摸摸季椽的小脑袋,他们把季椽当亲孙子看待,谁听到自个的孙子被推下河,都不会高兴的。“行吧,我陪你们去一趟。”
回去还是季勇骑车,季椽坐前车杠,曾义华坐后车架上。季勇人小力气大,载两个人毫不费力,踩得自行车铛铛响。
曾义华一路也不闲着,问季勇:“小勇,推缘缘下河那几个小子多大了?”
“张鑫9岁,张明12岁,*14岁,跟我一个年级。”季勇恶狠狠呸了一声:“等我回学校揍死他!”
曾义华一瞬间腹中已经有了草案,他顺口问道:“小勇,缘缘,你们知道什么是《未成年保护法》吗?”
“啊?那是什么?”季勇不解。
季椽倒是知道,不过80年还没有《未成年保护法》,《未成年保护法》91年颁布,92年才实施,离现在还早着呢!
曾义华叹了口气:“本来应该有的,现在却连影都没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唉……!”
他这声叹息充满了失落之情。是为自己,也是为国家耽误的这十几年。
季勇搞不懂什么有的没的,他蹬蹬蹬骑着车又回到派出所。还没靠近就见一片人头,镇上的居民都跑来看热闹了。自行车进不去,季勇把车停在路边,顾不上擦汗,护着季椽和曾爷爷挤进人群,和路人一样满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靠近了就听到张二妹尖锐的哭叫声:“我不活了……不活了……那么多男人欺负我一个女人……让我死了吧……可怜我三个孩子呜啊啊……”
那声调一声拔过一声,就跟唱大戏似的,一听就知道是假哭。
季勇撇撇嘴,对曾爷爷说:“我走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叫的,怎么回来还是这个词啊,就不能换个新鲜的?”
曾义华皱眉,牢牢牵着季椽的手:“进去吧,缘缘跟着我别松手。”
“好。”季椽点头。
虽然季勇努力开道,但到派出所出口就怎么也挤不进了。派出所院门不大,已经被人挤得水泄不通,没有下脚的地方了,连院墙上都爬满了看热闹的人。
季勇推了几个人想叫他们让下位:“麻烦让下,我家人在里边。”
“去去,小鬼滚边去。”一个踮着脚看热闹的人不耐烦的呵斥他。
季勇火大,但有老人在身边,他可不敢骂人,会被训得很惨的,只得忍了气再找位置。一只手突然拍上那人肩膀,刷的把他从人群揪出来:“你叫谁滚呢?胆子不小啊,我哥们也是你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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