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头也不抬:“那就七分熟。”
霍言:“……”
但他嘴上那么说,还是把床铺往外边挪了挪,给霍言留出了下床的空隙。
霍言欲言又止,往床边挪了挪,伸出脚轻轻踩上他的床铺,试图证明:“这里我也踩得到!”
江策好笑地敲了下他的膝盖:“你半夜下床跨栏?”
“嗷——”霍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疼,反正他捂着膝盖在床上打滚,演的挺像真的。
“那你想怎么办?”江策把在床上翻滚的小陀螺按住,问他,“让我挪到房间那头去?”
霍言眨巴眨巴眼。
他说:“我跟你开玩笑的。”
江策居高临下看着他:“哪句?”
“不让你睡床那句。”霍言伸出手指戳了戳他,“你怎么还真带床啊。”
江策:“……不然呢?我去找人换张双层宿舍床?”
霍言傻笑两声,裹着被子就地一滚,滚到靠床的床铺内侧,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拍了拍床铺:“爱妃,上榻。”
江策没动。
霍言换了个说法:“旺铺招租。”
江策侧过头看他。
霍言举起尾羽做天线:“发起位置共享。”
江策闭了下眼,似乎是藏不住笑意了。
他转身拎起自己的被子扔到他床上,微微扬起下巴:“往里挪。”
霍言吭哧吭哧又往里贴了贴,然后才说:“你要占那么多地方啊。”
江策没理他,关了灯躺了下去。
只有床铺还孤零零躺在地上。
房间里安静了不超过一分钟,江策听见身侧轻微的窸窣声,霍言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被子,压低声音说:“你好,有人在家吗?”
江策没吭声,但侧过头,看他打算做什么。
霍言没等到他的回答,又知道他肯定没睡着,坏心眼地把手指从他被子底下伸进去,飞快地戳了一下,然后被江策一把攥住。
他睁大眼睛,看不太清眼前的景象——很多人对鸟类的视力有些误解,认为它们拥有优秀的夜间视力,但实际上,很多鸟在夜晚都是瞎子。
霍言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鸟类基因影响,还是缺少了什么维生素,总之,他的夜间视力非常不好。
就算对方就在他身边,在这样黑沉的夜晚,他也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他听见江策的声音仿佛就在自己耳边响起,呼吸都会纠缠在一起,变得像是一体。
“私闯民宅,逮捕了。”
霍言的手被江策紧紧握住,盖到了他的被子下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霍言总觉得他的被窝里温度比这边要高。
他傻笑了两声。
他觉得他们现在裹着厚厚被子,像两只背着厚厚壳的蜗牛。
“你笑什么?”江策的声音有些无奈,又把他的手赛回他的被子里。
霍言眨眨眼:“我刑满释放啦?”
江策笑了一声,帮他按了下被子:“塞好,别感冒了。”
霍言这才慢慢闭上眼,小声念叨:“晚安。”
他听见江策低声回应“晚安”,额头被不属于他的温度碰了一下——是他的嘴唇。
黑暗中的温度一触及离,霍言有种今晚会做个好梦的预感。
……
凌晨三点。
宿舍窗外响过一声闷雷,江策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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