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挤着一个人,伞下的空间多少有些局促了,两人不得已贴得很近。
沈诉诉不高,她看到顾长倾执伞的手悬在自己胸前,正巧在她视线上方一点。
他很高,沉沉的影子压下来,将雨中伞下那一点淡淡的灯笼光晕都挡着。
当然,连带着周遭的寒气与湿意都被他拦了下来。
沈诉诉畏寒,裹紧了自己的绒袍,朝他的方向靠了一些。
“很冷?”顾长倾侧过头道,他的长睫投下一片浓黑阴影。
“老毛病。”沈诉诉若无其事说道。
“嗯。”顾长倾从袖间取出一枚小巧玲珑的暖炉。
沈诉诉接过,有些惊讶:“你怎么也有?”
“我知你如此,便准备了。”顾长倾一面走一面说道。
沈诉诉抬眸瞥了他一眼,她忽地抬手,握住了他那只执伞的手腕。
她冰凉手指贴上来的时候,顾长倾的指尖微颤,似乎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猝不及防的触碰。
“顾南舟,你吃什么长大的,身子这么热?”沈诉诉皱着眉问道。
她想,要是小满像他一样就好了,身子热热的,她可以抱着她。
“米面粥粮?”顾长倾任凭她贴着自己的手腕,耐心回答道。
“你敷衍我?”沈诉诉挑眉道。
“并未,只是男子身体温度高些,是正常的。”顾长倾继续说道。
“我阿爹很少抱我,他的怀抱虽然也是暖的,但也不像你这样。”沈诉诉道。
“我习武。”顾长倾领着她走过院门附近的门槛,他的长腿迈了进去。
“也是,我爹笨得很,不会武功。”沈诉诉点了点头,满意了。
顾长倾想到了沈严朝他横出的一剑,他想,沈严年轻时应当也有一身好功夫。
“沈老爷是个聪明人。”顾长倾道。
“那当然。”沈诉诉轻笑一声。
说着说着,已来到她的房门外,顾长倾来到廊下,收了伞,将之搭在墙边。
伞面上绘着江南的烟雨桃花,附着的雨滴汩汩往下落。
周遭的一切都湿漉漉的,缠绵潮湿,那缱绻的气息似要将灯笼里燃着的一簇火浇熄。
“伞和灯你拿回去。”沈诉诉走进自己的房间,她交代道,“我还有。”
“好。”顾长倾看着她在昏暗光线里的伶仃身影说道。
他替她关了门,屋中,沈诉诉点了灯,朦胧的光线将她的身影映照在月白的门纱上。
顾长倾看到沈诉诉进了屋中,很快便把自己披着用来御寒的短绒袍子脱了下来。
她性子急,一扯便将那袍子拽下,朦胧门纱上映出窈窕柔软的女子身体弧线。
沈诉诉走了几步路便累了,胸口上下起伏着,她将桌上的茶水饮净才缓了过来。
门外,顾长倾猛地转过身子去,他的脖颈上映出下颌线美妙的阴影,喉头微微滚动。
他将搭在门边的伞拿了起来,步入雨中。
夜雨之中,雨声簌簌,他手里提着的灯笼随着湿润的风微微摇晃。
春雨连绵,他踩出的步伐,在青石小径上溅出深浅不一的水花。
小径旁,幽绿的草丛里,艳色的花在黑暗里静悄悄绽放。
沈诉诉抱着顾长倾给她的暖炉躺到了床上,她将这小巧的金属笼子把玩着。
不知为何,她有些心绪不宁,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
顾长倾离开时,她听到了他在雨中有些乱的脚步声,还有那扑簌乱响的雨落声。
他在慌什么?
沈诉诉眨了眨眼,没懂,只抱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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