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诉诉试探性地伸出手,将地上的雪抓了起来,这奇妙的、冰凉的触感让她有些惊讶。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身体还要冷的东西。
沈诉诉眨了眨眼,轻声说道:“江南很少下雪,这是近几年来,最大的一场雪了。”
顾长倾将地上的雪堆在一起,对沈诉诉说道:“这也是我在江南过的第一个冬天。”
“顾南舟,你在哪里长大?”沈诉诉问。
顾长倾张了张唇,竟不知要不要对沈诉诉说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顾南舟,你别装,我知道你想起来了,你那个金匣子都打开了。”沈诉诉抬头,看了顾长倾一眼。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只是在提起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嗯。”顾长倾应。
他的东西与沈诉诉的放在一处,金匣已经打开,被她发现,并不奇怪。
沈诉诉问:“所以呢,你在哪里长大?”
“最小的时候,我在京城,后来去了终南山。”顾长倾回答。
沈诉诉也有听过终南山的名号,听说那里都是世外高人。
她一听就来了兴趣,捧着手里的雪问道:“顾南舟,那里都是神仙吗?”
“不是,那里的老头比较多。”顾长倾说,他将攒好的雪球堆了起来,“那里是我的师门,若有空,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沈诉诉哼了一声,她没再问其他的问题。
她也不算善解人意,但这也算得上她为数不多的优点,那就是她从不过问他人的秘密。
比如顾长倾为何被人追杀,她就从没问过原因,也不问他的家庭与来处,甚至连他原本的名字,她也不会开口询问。
当然,顾长倾不希望她这样,他希望她对他再好奇一些。
他攥紧了沈诉诉因为碰了雪变得冰凉的手:“诉诉,你不问我别的事情?”
“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沈诉诉冰冷的手指动了动。
“我的本名。”
“你叫什么?”
“顾长倾。”
沈诉诉笑了起来:“是个很好听的名字,但是我更愿意唤你南舟。”
顾长倾以为,按照沈诉诉的性格,她会说这个名字没有她取的好听。
他微讶,沈诉诉瞧着他,踮起脚,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名字是父母取的,自然是最好听的。”
顾长倾愣了一瞬,忽然倾身,将沈诉诉抱在了怀里。
沈诉诉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眨了眨眼,她知道顾长倾想起了什么事。
这个世上,他可能没有别的家人了。
“不许抱着我这样——”沈诉诉推了一下他,“我还要堆雪人。”
顾长倾用别的理由搪塞:“你的身子很凉。”
“才不凉。”沈诉诉把自己冰凉的手贴在他的面颊上。
顾长倾的心跳得快了一些,沈诉诉总是能轻易地勾起他的情绪——或许,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暴露真实的自己。
他没有必要对自己的妻子设防。
顾长倾将沈诉诉松开了,他看了眼沈诉诉捏出来的小雪球,说道:“太小了。”
他指了指自己堆的那个:“我的大些。”
沈诉诉把自己的小雪人放在了他的大雪人脑袋上:“往年雪小的时候,地上的落雪只够攒起来这么多,我让小满捏给我看过。”
“我在屋子里看,过了一晚上,它就化了。”沈诉诉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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