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个画画的,看到这样漂亮的线条,一定忍不住要画出来。
…
夜宵结束,大家又进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所有头版头条的稿件和专栏稿件必须在凌晨3点之前写好修定,不然就赶不及下厂印刷了。
每个人都很急,聂威言也匆匆离开警署回办公室去加班赶稿。
就在大家不断为一段内容的主旨和一句话的引申之意做讨论、不断修订报导的结构和逻辑等时,三福忽然闯进PPRB办公室。
所有人都抬起头朝他看过去,家怡也站起身,询问:
“怎么了?”
“阿莲找到了。”三福快步走到家怡身前,将一份完整的笔录交给她,然后继续道:
“……事实上,今天早上阿莲想站起来都很难,离开鲁伟业家时是被架出去的,根本不是自己走出去的。”
鲁伟业太太的口供不尽不实。
“我们找到阿莲的时候,她一个人在一间?小屋里,躺在一床的脏衣服和杂物中,高烧39℃。我们立即带她去医院,问诊、打针……医生说她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不是需要缝针的伤口,就是青紫淤痕。一只眼睛被打充血肿得像桃子,嘴角也豁开1厘米的口子……等到她烧退了,清醒过来,才在医院做的笔录。”
家怡眉头皱起,办公室里所有人表情都沉下来。
大家尚未做好准备听这样悲伤的事。
三福与家怡对视几秒,表情略微古怪起来。他但是话锋一转,沉声道:
“她愿意配合警方,刚才我已经带着她去法医官那边做过伤情鉴定了。人坐在轮椅上正在B组办公室……阿莲愿意告鲁伟业□□…她还愿意被报业采访,只要不露脸……”
“……”家怡眼眶泛红,转头看向郭永耀。
郭永耀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嘴巴因为用力而形状古怪,他压着眉,双眼满是坚毅之色,用力点头道:
“我这就给报业打电话,安排一家大报业来采访阿莲。
“……易沙展!你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
……
第二天清晨,太阳初升,仍未能破开已笼罩这座城市一整夜的浓雾。
天阴沉沉的,早起的行人匆匆来去,穿梭在迷雾中,仿佛一具具被怪物压垮身体的行尸走肉,满脸都是早起后的迷蒙和倦怠。
千人一面,仿佛都在展示着‘被生活压迫着不得不早起晚归的人,会有什么表情’。
巷子口,阿甘伯一手夹着马扎,一手托着自己的小拖车。
在送报车抵达前,他将铁架子支开,木板层层搭好。
当第一辆送报车抵达时,他接过被绳子绑好的一沓报纸,瞬间?被手中重物压得深深弯下腰,随即缓慢转过身,一步步挪回报摊。
坐回马扎后,他舒坦地吐一口气,惯性地锤两下后腰,才从兜里掏出剪子剪开绳子。到这个年纪,他视力不行了,系报纸的绳结在他眼中模糊成无数条,他已经解不开那绳结,只好咔嚓剪断。
报纸摊开在膝上,然后倾身推展在摊位上固定摆放这家报的位置。
接下来的半小时,一辆又一辆送报车抵达,一沓沓报纸被摆上报摊,终于渐渐使空荡荡的木板架上变得丰满。
来往行人多是熟客,无需问价便掏出正确数额的钞票,递给阿甘伯后,无需阿甘伯动手,已自己从摊位上拿走自己每日必看的那几家报。
送走两位客人后,阿甘伯仍探头张望。
这时有熟客站在报摊前,扫过报摊,目光落在上面仍空着的位置,开口问:
“怎么今天日月报没进货吗?咦?连本港新闻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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