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车边会破坏车上线索吗?”徐少威忽然压抑着声调,怒极质问。
家怡仰头看着他,并不回答。
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做。
如果他对她动手,哪怕她会陷入危险,也算是不打自招。
只要他不杀死她,她便有理由查他。
偏偏他什么都不做。
他没有自首。
在她经过无数次挣扎,终于决定将自己暴露在他面前时,他也没有灭口。
他什么都没做。
岳哥和邱素珊督察之所以会选他,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能打,枪法好,各项体能对抗都优秀。长官们要她发挥自己头脑的优势,帮她补足了战力不足的缺点。
她无论如何是打不过他的,拼抢那就是同归于尽的死局了。她知道自己很危险,晚上想到他可能会对她动手,也会害怕得瑟瑟发抖。
但她已经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自从他杀第一个人起,就已经注定她无论如何选择都已陷入可能被他杀死的危险之中。
她总不可能不去追查这个案子,无论有没有心流影像,无论是否表露自己已知道一切,他都有灭口她这个缕破奇案,又恰巧负责‘91案’的沙展。方镇岳也许不那么容易杀死,但她这个哪怕勤练体能仍因底子因素而不及他的女警,多容易下手啊。
没有证据,是他最不设防的队友,她无论怎样选择,都已经站在了他的枪口前。
但他什么都没做。
家怡恨恨瞪他,心里好想哭,想要那个被她信任、原本可以把后背托付的好队友,想要那个刚入队虽然排斥社交,但也在悄悄努力融入大家,跟他们一起吃下午茶,一起与罪犯周旋,会在她看过尸体时悄悄递一片橘皮,在追叉烧包案时不顾一切猛扑上去捉凶的徐少威。
她也才做了不到1年警察,尚未做足准备,面对这样复杂的状况。
她只想大哭着窝回自己安全的壳,偏偏不能哭,要硬着面孔,咬紧牙关,与他对峙。
哪怕再不想,再渴望逃避,仍要这样强逼着自己面对。
她对他还有什么好说?
她就是要防着他,不再敢走在他面前,不再敢让他单独跟其他队友共同做任务。
他答应过她的……
现在她已经不再信任他。
最后只有徐少威去借卫生间,村民还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这位警官靓仔不找个树或者山坡解决,非要大老远跑到这里借厕所。
徐少威很快解决,步出木棚搭围的旱厕,他看到家怡在院门口,立在阳光中,影子投在木垛上,曲曲折折一条。
她背对着他,悄悄抬手在抹脸。
左边抹一下,右边抹一下。
他猛地转身,不敢再看。
弯腰在院落中小铁盆中洗手时,他胸膛剧烈起伏,某些情绪想要喷薄,偏只能死死压回胸口。眼中、心里,所有热流都被遏制。
他亲手将它们浇灭,双手**,滴答滴答,是冬日深井打出来的最冰冷地下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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