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哥哥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啦,也算喽,他喜欢哪个女人的时候,都很认真,废寝忘食,甚至要死要活啊。他17岁时喜欢一位姐姐,一晚上没见到,就在家里坐立难安,爹地硬是半夜安排司机送各个去见那位姐姐,你说他是不是很痴情?
“可也像贾宝玉啊,他对晴雯也痴情,对袭人也痴情,对林妹妹也痴情……可晴雯被赶出府时,他也没怎样嘛,反而在得知晴雯死前喊了一夜妈妈时,好不高兴哦。‘怎么她喊了一夜妈妈,却不喊我呢?’
“哼。”
钟传洁轻哼一声,到这一刻,她对自己哥哥的轻蔑再也掩饰不住。
一个风吹雨打锤炼出的聪明孩子,是无法对被保护得太好、连基本的道理都不懂的‘宝宝’生出尊敬之情的,哪怕那人是她的哥哥。
“他每一段感情都好认真,厌腻后又丝毫不念旧情。他可以有那么多姐姐妹妹,怎么懂得别人心里只有他的欢喜与痛苦啊?他从不觉得自己残忍,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哪个女人要是对他纠缠呢,不需要他烦恼,爹地已经叫蛮牛啦、黑皮龙啦,将那些女人处理掉喽。
“给钱嘛,还不行?那就只有一顿打喽……madam你知不知道,对于好多女人来说,只是打一巴掌的屈辱,也可以成为一辈子的梦魇啊。”
钟传洁忽然转头看向蛮牛,“蛮牛,你打不打女人啊?”
“打女人算什么男人。”蛮牛冷嗤一声。
“那你没有被爹地派去处理过哥哥身边的麻烦事吗?”钟传洁问。
“……”蛮牛犹豫了下,余光扫一眼易家怡,并没有在这里对钟大志的事做评价。
钟传洁却像是已经得到答案,她忽然伸手拉了拉蛮牛的手,喜笑颜开道:“那蛮牛你很好哇,不要去做那些事啦。给爹地做那种事的人都只是狗哇,哪怕爹地夸他们很忠诚,也还是打从心里瞧不起他们的。要有骨气,做些有格局的事,爹地才看得起你。”
蛮牛手搭在腿上,任钟传洁拉着摩挲了下,没有抽回。
察觉到易家怡投来的目光,他转开视线,却将烧红的耳根暴露给对方。
“所以你觉得钟传涛是因为感情纠纷才被杀?”易家怡又在本子上记录下这个问题。
“……”钟传洁忽然盯住易家怡,两人对视几秒,不约而同挑唇,“Madam,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你好像也知道些什么。”家怡回敬。
“嘿,蛮牛说,哥哥之前交往的女朋友,多是爹地产业下身居不那么重要职位的女性,就是那种流动性很大工作的女人喽,那就很安全,有自己人照看着嘛。或者是一些外面的女孩子,虽然不受爹地支配,但好在身家背景都比较简单,哪怕被甩呢,往往也没什么事啦,你知道的,如果只是普通人,怎么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是最近他交往的两个女朋友很不好的,都是跟爹地有竞争关系的老先生产业中工作的女性。这样的人呢,不仅自己人无法掌控,我们还搞不清楚对方是否别有用心,蛮牛早就很担忧喽,但爹地太宠哥哥了,总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可我跟蛮牛都觉得不对劲,只是我们都没办法确定,这种不对劲,到底是……”
钟传洁沉默着思索了下措辞,才继续道:
“到底是这两个女人自己本身不对劲,还是他们背后有人不对劲。
“我只是不像爹地那么笃信一定是前猿帮的人才有这么大的胆子,其他人一定不敢动他的儿子。
“可是,madam……”
钟传洁扬了扬手里的报纸剪报,“我们都知道,如今的香江不一样,跟爹地打天下的时代可不同喽。
“没有什么别人不敢动他钟大志的儿子这种说法了。”
她的表情忽然变得格外严肃,脸上居然也有了些许钟大志的影子。
人都说女儿肖父,大概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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