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社团烂仔的暂时据点。
下方钟大志和梁悦侠对坐着,两个人表情皆不善——钟大志是沉郁的阴狠,梁悦侠是怒张的愤恨。
他们各捏着一个空茶杯,手臂和肩颈肌肉都贲张鼓起,显示着他们并非看起来那般无所畏惧。
四周的烂仔打手们或青筋暴突地握紧枪支,或面色紫红地抓着棒球棍。
大家都绷着一根弦,草木皆兵地等待着某个人忽地摔杯为号,将他们绷紧的弦斩断。
钟大志和梁悦侠的声音飘飘忽忽地传来,家怡聚精会神地倾听——
“……钟叔,际慈学院边条街我不可能出让。就算我要将那里的几家铺子等转卖给你,你一时半会也拿不出那么多现金。用你的烂铺换我的旺夫,那更不可能。
“我们之间?既然没有道义,我也信不过你欠款必还。
“与其到时候还要…不如今天就一刀生意,别留下尾款未清之类的糊涂账。
“哼,你既然摆明了要破坏规矩,也不会相信我有余力翻身的时候,不会报复吧?”
梁悦侠说罢,捏起茶杯在桌上不轻不重地顿了下,以发泄自己的不悦。
家怡偷偷窥看,发现梁悦侠时不时打望钟大志身后楼栋中某扇窗。仔细查看便发现那里有个人被绑着,好几个烂仔用刀逼着蒙眼被绑者的要害。
原来钟大志以梁悦侠派人杀死自己而已为理由,绑了对梁悦侠重要的人。
怪不得梁悦侠会愿意乖乖配合钟大志…家怡之前几天觉得,无论钟大志怎么闹,梁悦侠不搭理不就是最好的办法嘛,何必冒险来陪钟大志胡闹……
“阿侠,你不要装糊涂跟我说什么道义不道义的。出来混啊,难道不懂?我的独子死在你的地盘,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是不是也可以杀了你弟弟,然后丢垃圾一样随便丢到巷子里,之后说与我无关啊?
“做你我这行的,想做一件不留痕迹的事,没有那么难,你不要把长辈当傻子啊!”
“你应该庆幸,我没有发疯跟你同归于尽啊。
“死了儿子的老人的心情,你恐怕不会明白吧?我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没有关系。
“你呢?你有没有做好这个准备啊?”
钟大志倾身要去拿水壶,黑皮龙立即弯腰代劳。
钟大志于是又坐直,目光看着黑皮龙倒水,嘴上却对梁悦侠道:
“这张单子上的地盘、地铺,一个都不能少。”
说着,他手指敲了敲桌子。
远处的家怡这才发现那里居然有张纸。
梁悦侠脸色瞬间?难看,他当然不愿意就这样被钟大志抢劫,当即沉眉压目,露出怒容。
两个人话不投机,几句话便要怒一次,但这【发怒】也只是一种拉锯和试探,总不敢真的爆发出来,总要将自己再拉回理智世界,继续撕扯继续谈。
家怡的心脏跳速同频他们的情绪起伏,额角刘海早被汗水打湿粘在脸上,衬衫腋下也泅着汗,出现一团令人尴尬的深色区域。
虽然潜伏的这几分钟很煎熬,家怡却希望这段时间?可以无限延长,等到大部分抵达,将城寨包围,一切也许就能和平结束。
可她这念头才起,钟大志的耐心忽然抵达极限,他不愿再拖拉,在梁悦侠再次讨价还价时,他手指微微抬起。
梁悦侠说到一半的话停下,心有预感地抬头。
果然见到楼窗口后的四个人忽然将他弟弟拉起,拽着弟弟一只手按在窗台上。
他还来不及问钟大志要干嘛,其中一人便已举起菜刀,狠狠剁下。
随着一声惨叫,一声急躁的咒骂,一片血花飞溅,一根断指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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