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车开回家小区的地下停车场,乔扬倒车入库关灯熄火一气呵成,也不知道这几十公里的路程上他经过了怎样一番思想斗争,忽然就卸掉了冷静自持的假面,“嗐”地叹了口气,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嘟囔道:“我捋不清楚,你给我稍微透露透露吧。”
然后转过脸看着季文煊,用拇指和食指比划道:“就透露一点点,在人类正常认知范围内的那种程度。”
季文煊摇了摇头,“可能不行,全部都超出范围了。”
“我……”乔扬纠结地用大脑门咚咚咚朝方向盘磕,每磕一次汽车喇叭就尖锐地“哔”一声。
“行了。”季文煊看不下去,伸手拦在他脑门和方向盘中间好声劝道,“要不你还是别问了,有句老话说得好,难得糊涂嘛。”
“那我……那我不问了,走,咱回家。”乔扬开门起身下车,牵着季文煊就往家走。
回去之后还煮了锅方便面给两人填肚子,吃饱喝足就径直走向卫生间洗澡,洗完躺床上开始玩手机,等季文煊洗漱完躺下后,还和之前一样聊了聊公司里的事,到点儿就关灯睡觉。
就在季文煊以为真的翻篇时,乔扬忽然翻身压在他身上,跟八抓鱼似的把人死死搂住,哼哼唧唧,“我试过了,根本做不到装糊涂,你趁着天还没亮直接给我一次性说明白吧,没准儿我明天醒来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呢。”
“想好了?”季文煊问。
“嗯。”乔扬点点头。
季文煊心中叹了口气,该来的总要面对。
“听说过发改委这个单位吗?”季文煊轻声说,“我曾经在那里工作了十四年零八月。”
纵使乔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在计算过这个时间长度以及季文煊的年龄之后觉得倍受震撼,这段人生经历,和他认识的季文煊完全不一样。
寂静的深夜里,乔扬呼吸凝滞的瞬间他听得一清二楚,于是问道:“还要继续听吗?”
“要。”
“我大学毕业后以笔试面试全部第一的成绩考了进去,从小科员一路干到副主任,中间为了充实资历,还主动请缨去当过两年扶贫干部。”季文煊用下巴蹭来蹭乔扬的肩膀,“之前给你讲得关于农村计划生育的故事,就是我扶贫时的亲身经历。”
“所以真正的你……比我大?”乔扬抓住奇怪的重点闷闷地问。
“嗯,我工作的时候,你应该还在上小……”在季文煊准备放锤时,乔扬赶忙亲了上去,把无情的事实咽进了肚子里。
一吻结束,他又问,“那你现在这样,又是怎么回事?是鬼吗?”
“有一天工作了太久心脏不舒服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就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了,我在网上看到过自己的讣告,但仍然有血有肉地生活着,我觉得目前没有任何科学依据能解释清楚这种现象。”季文煊无奈道。
“你都累死过一次了,怎么现在工作起来还这么不要命?”乔扬忍不住揶揄他。
“嗯。”季文煊轻笑一声,“从小我除了学习,无论做任何自己感兴趣的事,都会被父亲当成惰怠的借口加以惩罚,后来上班了,他也要不断地督促我,甚至会打电话给那些旧下属询问我的近况,拜托各路领导同仁对我加以监督,于是我不愿社交,不参加娱乐活动,慢慢地变成了一个无欲无求唯有工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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