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鬓,泪流满面,次日以后没再掉过一滴泪。干涩的眼睛里,一切为什么也显得模模糊糊?慢慢觉出爱情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他不想再挨欺了。
Q4指标完成,季天蓼请客庆功宴。洗手间里撞到了微醺的汪琪,问他之后去不去喝一杯。季天蓼婉言谢绝,对方却说要聊一聊明年H1的规划。
谈完公务之后,两个人压着巨鹿路幽静的小马路,两边保留许多法式建筑,梧桐叶下的小洋楼静谧,还有海派风格的新式里弄。汪琪清雅的风度,和此地也甚相配。
汪琪笑着说:“我记得你很喜欢这条路。”
的确,季天蓼无疑很十分中意这样的情调,他在这座城土生土长,从小没有那么多摩天大厦,总觉得这条路最有股动人的家乡气息。步速都放慢了些许,说:“还好吧。”
汪琪在聊他们大学的旧事,他讲得绘声绘色,季天蓼显然深受感染。
继而,汪琪很自然地说:“嗯,我记得那次毕业聚会,你光喝果汁,也不让人送你回家。我就见你慢悠悠在这条路上逛,也没敢上来和你说话,怕你当时有心事。”
“是吗。”季天蓼加紧了步伐说,“我不记得了,Wilson. ”
汪琪跟上去,侧头看他说:“小蓼,现在不是工作场合,与其是你的直线上司Wilson之外,我希望最起码在这条小路上,你还能想起来我是你的汪学长。”
“嗯。”
汪琪继续笑说:“我还想起来你开学报道那天,我在新生登记处,就看见远远来一个男孩子,皮肤特别白,嘴唇特别红。”
季天蓼听笑了:“那不是跟鬼一样?”
“不是,那种白不是涂化妆品的漂白,很天然,很好看。当时他们都说你肯定涂口红了,挺闹剧的。”
季天蓼真是不想回忆,那天他为了证明自我,疯狂用餐巾纸抹嘴。
汪琪观察着他的微表情,像是在看一件已经赠予给自己,却尚未被打开欣赏的礼物。过了一会,才说:“后来我知道,那张纸被启泽拿走了。我后了他一步。”
同时停了下来。
头顶一朵云,蒙蒙似雾,渐渐吞没了初上的繁星。密实的树叶间飘来暧昧的风,不眠的夜莺唱了一会,季天蓼说:“Wilson,诚实点说,我现在很难进入一段新感情,没办法信任人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谈恋爱。换谁都一样。”
汪琪一点不意外,垂下眼皮,柔声说道:“嗯,我知道你现在想一心忙事业,但对我来说,这是你魅力的源头,你和任何omega都不一样。对了,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我已经和global递了辞呈,我的位置现在出缺,我向他们推荐的candidate——是你。”
季天蓼诧异抬头。一大杯掺了威士忌的浓啤酒可以引发无数幻梦,他现在脑子也有些晕乎。
正对上对方扶住他的肩膀,真诚的语气说:“不要有心理负担,小蓼,这是对你能力的认可。即便你现在痛快拒绝我,我也会说你是我见过最棒的工作伙伴,你比任何alpha都优秀。至于感情方面,我会一直等你。信任一个人是天长地久的事情,你会看到我的真心。”
……
不远处,马路的另一边。
贝缪尔坐在车里,对着灯光欣赏无名指上的鸽子蛋,绒毛般轻柔地摸了它几遍,笑着说:“周白鹭…没见过世面的小明星真是完蛋,我只是秀了几颗碎钻,他就颠巴着狗急跳墙了,恨不得盛启泽明天就娶他,什么损招也敢使,猪脑子吧。哎,段位太次了,一点不懂男人呀。”
“怎么样,Fenrir,这波激将法给几分?算了,念在你刚下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先赊着啦。”贝缪尔扭头看封聿,松松地叹了叹说,“还有你差不多得了,别太下狠手,真给渣男弄死了,Mr.小心眼,小季会怕你的啦。”
而封聿下了车,走向那灯下相视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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