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而脸上泛起一层红晕。
“现在就去吗?”
陶萄走到他面前,仰着头问道。
陈嘉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去哪?”
“你上来干什么?”
“去对面山的寺庙。”
“那里很远,你不怕累?”
“我走得动。”
“山里有虫,还有蛇,那边的山没有车路。”
“如果下雨上去容易下来难。”
“去。”
她的声音平静而沉着。
陈嘉诧异地看向她,却冷不丁地被她那双盛满了兴奋与期待的眸子烫得回避了一下视线。
神采飞扬。
陈嘉想到这个成语。
“哦,那好。”少年无所谓地耸耸肩。
他将发烫的掌心藏在身后,假装不看陶萄。
*
陶萄在旅馆呆了整整三天,离开的那天中午,陈嘉在旅馆的门口盯着她,手里杵着一把很长很大的扫帚。
陶萄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我们有缘会再见面的。”
陈嘉没说话,就站在那里看着她。
等车来了,他目送那辆车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太阳有些刺目。
“陈嘉,进来吃饭。”
“来了,姨。”
他将扫帚靠在墙边,然后转身抬脚走进了屋里。
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和安详。
然而陈嘉的心里却悄悄埋下了一颗原本不会属于他的种子。
姨没有子女,无法生育,总是告诉陈嘉,这个旅馆以后要交给他继承。
他以前从不觉得这是负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无论哪种生活,他好像都能接受。
因为殊途同归,不管怎样生活——总是奉献时间和汗水,总是从劳动到收获的简单过程,没有太大差别。
就像很多山村的孩子一样,他的命运生下来就被规定在了一个区域。
无论走哪条路,也是在这个矩阵之内。
然而今天,他盯着碗里的挂面的时候,胸口却缓缓升起了一种不甘。
他想起这个叫做陶萄的女孩说的话——“我以后也许会不经意出现在你看的某个电影的片尾。”
“那个时候我恐怕是世界一流的导演了。”
她语气带着点开玩笑的成分,却又像很认真。
陈嘉问她她家里是不是很有钱。
她说:“我没有父母。”
“我也没有亲戚。”
“全靠我自己咯。”
“现在想想——这一路走来也没有想象中复杂。”
“哈,你为什么用这种不相信的眼神盯着我。”
“没有。”
“我看得出来,你根本就不相信。”
女孩摇了摇头,一副你装得一点也不像的样子。
在回来的路上果然下了一场雨,山里的小路泥泞,她摔了一跤,用手指抹了抹脸,脸上还带着泥的痕迹,陈嘉没有出声提醒她,只是安静看着她。
他甚至奇怪地觉得,就算这么一副狼狈的样子,她也好看极了。
“我不是不相信。”
“我只是对……世界一流这个词,没有概念。”
“那离我太远了。”
女孩点点头。
“确实,离我也很远。”
“不过我这么年轻,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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