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时她手里握着刀鲜血淋漓的模样。
有的人只不过是身世和相貌让人做梦都想成为的程度,而有的人仅仅靠着行为,便让人心神俱震。
那种疯而放肆的态度,大抵不论是富二代还是一般人,都只能幻想在电影里看见,当时摘下帽子和口罩的那一瞬,其实美貌并未盖过她那股发疯而凌厉带给他们的震撼,就像是一株谁也无法招惹的毒草,虽然手上带着血,但那让人背脊发冷的眼神,却也让人误信,她可以自己创造某种旁人没有的华彩来。
尽管后来陆迁告诉他们,陶萄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导演,然而那是另外一方面,陶萄这个人,在带着口罩的时候,在什么也没有露出来的时候,仅仅凭借着自己本身的举动,便已经让他们内心无意识颤栗。
陶萄增长的从来不只是单薄的学识和在某些领域的能力。
她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让曾经自己眼中遥不可及的那些人也要小心翼翼对待的对象。
而如今看来,这些人不过是一堆烂泥,骨子里透着一股高高在上,可着高高在上不是凭本事堆砌起来的,而是由财富和家世支撑着,只要不太沉重的一击,他们就溃不成军,而目前看来,夏启月和这些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道歉什么呢?”
陶萄的声音如同从很高很远的地方顺着风和雨水飘进这些人的耳朵里。
他们多少感受到了一点湿冷不适,却又为这飘摇的缠绵定定地将目光投向身穿黑衣的少女。
他们见她唇边夹着一点奇妙的微笑,泛着让人惴惴不安的意味。
“于我而言,当时你们只不过是一群看热闹的人。”
“在或者不在,都决定不了什么。”
“你们走过来,反倒提醒我想起当时的感觉。”
陶萄撇了一眼摆在桌边的盘子和刀叉,在几个人警惕而敏感的实现中,不疾不徐地道:“我没把你们放心上。”
“别惦记我。”
“也别和我道歉。”
陆迁被陶萄的目光定在了原地,随后夏岐阴沉着脸将他们全部赶走。
陆迁甚至都没来得和陶萄说他对《帷幄》的喜欢。
望着这些人略显狼狈的身影,陶萄忽然真切地意识到——如今,夏家的人也好,上辈子伤害她的旁观者也好,什么都不是。
当她有了蔑视他们的实力和底气的时候,他们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只要她随便敲打一下,他们便溃不成军。
甚至显现了点不入流的可笑来。
哪怕是夏宸等人,此刻对她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开始小心地照顾起她的感受。
如果一年前的陶萄看到现在的现状,一定会很快乐。
可是现在,陶萄却觉得无聊。
她看不上他们了。
各种意义的看不上。
曾经的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再次回到夏家,她一定要夺走夏启月拥有的一切。
然而现在她对夏启月的一切毫无兴趣。
所谓的让夏家人尝尝命运的苦果,如果只是让他们后悔,或者让他们感到难堪,仿佛也只是那么一回事。
陶萄有些怀念一个人背着摄像机出远门取景的日子了,她怀念山中旅馆无边无际黑到发蓝的深夜,也想念那雨天绿波连天的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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