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芬也笑了起来:“我也觉得很难说。”
陶萄漆黑的狐狸眼里露出一丝了然。
“你们也说不出来是吧?”
笑声没了。
的确,他们也说不出来。
陶萄道:“其实也不用说出个具体的风格来,我知道是什么感觉就行了。”
豆瓣上某位获赞最多的对陶萄风格的评价是这样写的:“像是混沌的风从很远的地方吹来,她的一个个镜头总是带着几分奇妙的味道,剪辑方式不是典型手法,可是组合在一起,就是让人感到这些画面确实是一股风,哪怕认不出这风的属性,但是它吹拂着人的面颊,让人感到由衷的舒适。”
说是混沌的风,大概是因为陶萄的《探视》里的那暴风雨的镜头,是在给人留下了太深太深的印象,它也同样能在某种程度上很好地代表这个阶段陶萄的风格。
“只要我觉得顺眼,那么它拍出来就是合适的。”她仿佛没觉得自己这话多嚣张似的。
说完,陶萄打了个哈欠,她将座椅的角度往后调,然后将打开书随意蒙在了自己的脸上,声音闷闷的:“嗳,你们有时间就赶紧多看点作品,不然今年要坐吃山空。”
陈铁林起了个头:“报告长官,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收到!”
“收到哈哈……”
京都的天还是有些寒冷,穿了许久的黑色风衣,陶萄在穿衣镜里都觉得自己像奔丧的,如今不再见夏家人,陶萄总算从衣柜里挑出了适合春天的颜色来。
粉紫色的开衫长袖,内里是乳白色的针织长裙,脚下是一双粉紫色的的柔软的平底鞋,边上有樱桃色的滚边。
站在胡同门口,陶萄在一旁等陈铁林帮她把箱子搬下来,她本来是想自己搬的,但是几个男生不让她和钱芬动手做这些,美其名曰他们得照顾女士。
寒冷是寒冷了些,但是隔壁四合院的墙头伸出几枝梨花的花枝来,在风中微微摇曳着,风一会儿大了起来,陶萄的裙摆被吹得左右舞动,太阳也显得轻柔,如同一层纱覆在人身上,几个男生忙活,陶萄就和边上的钱芬说薛雪给她看的稿子,却不知钱芬又看着她看的呆住了。
忽然间,隔壁的墙头传来一阵响动。
“爸,我看着花枝儿就这样放这挺好的,多有韵味啊,你要是摘下来放瓶子里,属于是退而求其次了,根本不好……”
“让你取就取,这么多话干什么?”
陶萄转身仰头看去,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攀住枝头用力摇了一下,梨花雪白的花瓣就朝着陶萄的脸扑簌簌地落下来,陶萄没反应过来,便看见那墙头窜出来一个人,四目相对,那人呆住了,陶萄也呆住了。
等陶萄回过神来的时候,墙头的脑袋已经消失不见了。
“爸,你自己上去吧啊,剪子我给你放上面了,我进屋喝口水去。”
男声从围墙里边传出来,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走远了。
江恒下来的时候,看见陶萄正站在墙边发呆。
她脸上被阳光照着,就仿佛江恒第一次送陶萄在周加西门口的时候一样,带着一种别样的气质,这种气质江恒从来没有在别的女孩身上看到过,将近一年的时间过去,她似乎变得成熟了一些,可是依旧是随意瞥一眼,也是要惊艳某处时光的美丽,妩媚,蛊气十足,却带着几分冷。
那几片桃花落在她肩头,如同水面的波光在微微摇曳,一种很柔软的漂亮。
很快,江恒的父母便出来迎接了。
这里的四合院,是顶顶的有钱人才能住的地方,离京都的地标性建筑不过二十多分钟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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