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过, 末梢忽而触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他疑惑地嗯一声,末梢搭在那东西上摸了摸。
薛沉景顺着狭长的甬道转了一个弯, 迎面便撞上了一个乌黑的大脑袋。
那大脑袋上探出两根长须,其中一个长须更与他的触手亲密相缠,彼此都在辨别对方是什么东西。
薛沉景将手中灵光放大了一些,光晕彻底照出匍匐在前面的大家伙,那东西竟是一只巨大的蚂蚁, 呈火红色, 几乎有半人高一人长,颚齿锋利得堪比镰刀。
它张开的颚齿抵在两面洞壁上,薛沉景转弯走过去时, 正好将自己的身子送进了它的闸刀内。
一人一蚁陡然相见,都被对方吓了一跳,薛沉景的拟足飞快抽回来,与此同时, 那大蚂蚁也飞快缩回自己的触须,颚齿咔嚓合拢,想将他拦腰切断。
薛沉景的身形晃了一瞬,从那颚齿下消失, 须臾后闪现在甬道另一侧,但他刚刚落地, 转眼又一个大脑袋撞入视线。
薛沉景闪身躲过,指尖灵线迸出, 灵光一分二,二分三,如点亮的灯笼迅速蔓延出去,将这一条甬道照得通明。
白光照亮了密密麻麻趴伏在甬道中的大蚂蚁,这幅画面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薛沉景道:“我好像闯了蚂蚁窝。”
蚂蚁见了光,被彻底惊动,顿时朝他狂涌而来。薛沉景一道法印拍出去,砸碎了面前的大脑袋,地浊将他的身形化雾,从缝隙里钻出去。
薛沉景被蚂蚁追着在洞中四处乱窜,咆哮声回荡在四周,“这种会咬人的虫子才该叫人害怕吧!”
要是被夹住拟足,真的超级痛。
系统:“……”
乘坐浮舟从鄞州到照花宫有两日的路途,入夜后,大家便也各自回了房,虞意拿着那卷沉花海的地图研究。
鹤师兄站在桌边,将脑袋搭在桌子上睡觉,它睡到半途,肚子里开始咕噜噜地响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吃虫吃坏了肚子。
虞意放下卷轴,正要去看看它时,半梦半醒的丹顶鹤忽然张开鸟嘴,打了一个嗝。
一团浑浊的烟气从它嘴里窜出来,飘上半空化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气泡,气泡里面隐约显出模糊的景象来。
画面晃动得很厉害,还时不时地会被遮挡住,虞意仔细辨认许久,才从昏暗的画面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视角可能是在他袖口内,画面中偶尔闪过他衣袖上印染的花纹。
“薛沉景?”虞意疑惑地喊道。
气泡里的人没有回应,虞意还想再细看,漂浮在半空的气泡又噼里啪啦破了干净。
虞意一头雾水地等待了片刻,伸手去摇鹤师兄,没能把它喊醒,只好又抱起卷轴重新看起来。
没过一会儿,鹤师兄难受地扭了扭脑袋,肚子里再次发出咕噜噜的响动,鸟嘴一张又吐出一团烟气来,烟气化成气泡,再次显出另一端的景象。
这回她看得清楚了一点,薛沉景不知在什么鬼地方,正被一群大到恐怖的火红蚂蚁追得乱窜。
画面中最常见的,是他那双飞快结印成阵的手,手指白而修长,在阴暗的环境下仿佛能发光,结印的动作迅捷而利落。
这气泡看上去似乎只能单向传影,没坚持片刻,就又破损消失。
鹤师兄似乎正在消化那些虫子,一滩死鹤似的从桌上滑下去,肚子里咕噜噜响,时不时吐出几个气泡来,气泡另一端皆是薛沉景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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