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得像一只丧家之犬。
薛沉景甩开她的盖头,抬手擦脸,并没有摸到眼泪。他分明没有哭,也没有哀求她!
“你骗……”薛沉景恼怒的话语忽然中断,眼下炽烈的光芒一闪,锋锐的刀尖从下往上扫来,直取他的咽喉。
薛沉景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腕,匆忙闪身避让。他避开了最致命的地方,却还是被她的刀光划伤了。一条血痕从左侧下颌往上延伸至脸颊,缓缓沁出鲜红的血。
当啷一声。
虞意甩掉了不趁手的短刀,手中光芒闪烁,换上了自己的青竹剑,她沸腾的战意引得剑身发出阵阵嗡鸣,中缝那一道白痕更是明亮到刺眼。
薛沉景脸上的血缀成了珠子,顺着下巴滴落,他痛得呜咽一声,手指悬在脸侧,想碰又不敢碰。
伤口没办法愈合,她用的是心剑来伤他。
被心剑一次又一次斩杀的记忆浮上心头,薛沉景整个人都在抖,往后退到墙角,恐惧地看了一眼她的剑,难以置信道:“你当真想要杀了我?”
回答他的,是虞意毫不留情又斩来的一剑。
屋外的魑魅魍魉忍不住骚动,它们觊觎薛沉景身上的力量,又惧怕他身上的力量,虎视眈眈地环伺在屋外,期盼他们互相残杀,观望着,等待着,等待他虚弱之后再一拥而上将他分食。
一道白影从沉花海里窜出来,闪电般的掠过岛上树林,带起的风卷起地面花瓣。不知什么时候,沉花海上的雨已经停了,太阳从云层中探出头。
犼飞窜过庭院,身上恐怖的魔息威慑得满院的魍魉又重新匍匐低头。
它从窗口撞入,张开尖锐的獠牙,飞溅的涎水顷刻间将周围的摆置溶化了一大片,在地上也灼出几个坑洞,朝虞意凶狠扑去。
薛沉景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了它的耳朵,硬生生将它按回怀里。
犼并不如地浊和骨魔那样听话,它战意正浓,突然被人制止,即便是召唤它出来的主人,也并不留情。它嗅到血的气息,反口撕咬上薛沉景肩头。
薛沉景一道法印拍在它身上,将它的身形拍成了一股幽暗的魔息,被法阵吸入其中。
犼刚消失,虞意的剑就劈至面前,薛沉景连滚带爬地闪躲,脸上的血滴得到处都是,地浊的雾气涌出来,跟随在他身后舔掉地上的血。
薛沉景又痛又气,大声喊道:“虞意!你不想嫁给我,难不成你还想嫁给那个鬼王做妾吗?”
虞意已经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了,她腹中烧得难受,只要稍微一动念,她腹中那团火就会将这个念催生成熊熊燃烧的欲,一点火星都会被催生成燎原大火。
她的情绪被放大了无数倍,喜怒哀乐都膨胀得让她承受不住。
她陷在被无限催化放大的仇恨和怒火中,无法自拔。
现在脑海里已经只剩一个念头,她要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能平息自己心中的火。
呼啸的剑气从厅堂内劈斩出来,院子里的魍魉惧怕心剑之威,窸窸窣窣退离出庭院,潜伏进外面树林观望。
沉花海上,雨虽停了,但却笼罩着一层厚重的云。云霓背后,隐匿着照花宫数十名高阶修士,其中还有六名长老,姜嬉原不想惊动他们出手的,甚至她原本都不打算自己亲自动手。
但照花宫的小辈实在难堪大用,围剿数次都没能将那个魔物拿下。
兼之,沉花海的鬼王都在他手下吃了亏,姜嬉也意识到,自己先前确实小看了薛沉景。他那身金丹期的修为只是掩人耳目罢了,最棘手的是他召唤而来的魔。
这些厉害的大魔竟能听他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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