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刚分了粮食,但有些节俭的农户在不累的时候,还是会偏向于吃点稀的。多攒点粮食放心,或者为了回头卖掉粮食、换掉别的必需品。
可惜这会儿“剪刀差”,农产品廉上加廉。
攒也攒不了多少,顶多也就凑合着过好日常而已。
陈家,张佩月还是更倾向于把自家几张嘴先填饱了。反正算着日子能过下去,那就不慌。
稀奇的是,今天家里竟然有人。往常张佩月认识的老姐妹也不会往家来,因为张佩月不喜欢家里来人,也不喜欢去别人家里。
时千听到老太太说——“留着吃了再走吧。”
“伯娘,不留了,我走了。”
瘦条条的中年女人摇头,像根营养不良又强行抽条了的白菜条条。
陈牛听到这声音,出声喊道:“是二婶娘?”
“唉。”屋子里陈二军的老婆——杜春,闻声扭头看向厨房门口的方向,“牛儿啊,你回来了。”
时千:……
时千对着陈牛眨眨眼。
心想:差点又以为叫我。
陈牛则有些窘迫,这小名又不是他想起的。他小时候,可没牵牛花那么挑,还嫌弃小黄这种名字不好听,叫他牛儿,也没觉得有什么。
何况自古就有贱名更容易养活的说法。
在时千打趣的目光中,陈牛道:“二婶娘,你留家吃饭呗。”
“不吃不吃。”
里面的杜春逃似的跑出来,面色蜡黄中透着白,“我哪里还好意思吃饭。”
显然是为着陈二军做过的事,觉得不好意思。
但陈牛不认为两人瓜葛很多,他这二婶娘,哪里管得住陈二军一个大男人。
可他是个年轻小伙,也不好拉扯杜春,只能给时千抛去一个求助的眼神,拖延时间地问道:“二婶娘,你来这趟是为着什么事儿?”
时千拒绝:“哞哞。”
不干。
时千看杜春不太乐意的样子,不想强人所难。
他溜达进屋子,找老太太吃今天的红薯去。
外头,杜春简单道:“来告诉你们,那个姓项的要吃花生米儿,二军则是劳改一年半。”
“吃花生米?”陈牛没想到结案结果如此严厉。
杜春点点头:“没错,应该就是这个结果了。支书跟我说的。”
“我就来告诉你们这个,说完我得回去吃饭了。你奶做好饭菜了,挺香的,疼你,牛儿你多吃点。”杜春笑笑,局促地快步离开。
她的快步不同于陈牛的稳健有力,显得有些漂浮。
陈牛不放心地送她到门口:“那你走慢点,不着急的,婶娘!”
“唉。知道了。”
又是颇为殷勤的应声,只是人却走得很快。
等到杜春不见人影了,陈牛又远远看到走过来的徐果子跟解国安。
看两人正是朝着自家来的,陈牛站在门口等着。
“稀客啊,怎么特意上我家门来了?”陈牛调侃徐果子一句,又看向解国安:“解老师好。”
徐果子请哼一声:“我可是一回来就过来了,家里都没进去呢。”
“想不想看,天大的好东西!”
“能是什么好东西?”陈牛觉得徐果子卖关子,催道,“快告诉我吧,不然今儿不放解老师回去睡觉。”
“好你个陈牛!亏得国安天天教你做题,都快没空搭理我了,你就这么对他啊。”
“这个给你。”
徐果子把一张报纸塞在陈牛,拉着在一旁笑的解国安跑了,好像真怕陈牛把人留下。
陈牛笑笑,他就知道徐果子最吃这招。
他追问一句:“你不是有林知青陪么?”
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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