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表妹上门投靠,陆骏与那陈氏早就相识,但陆骏贪图王家财产,这才娶了王氏。
他一边和王氏夫妻情深,一边又在背地和陈氏藕断丝连,并做下许诺,等王员外一死,王氏彻底没了娘家依仗,便将陈氏纳入府。
“陆伏安便是陆骏和陈氏所生之子,他们一家三口都心知肚明,唯独嫔妾和嫔妾的母亲被瞒在鼓里。”陆知晚掐紧了掌肉,心下腾腾都烧起一把火,替原主愤愤不平:“他们吞并了外祖父的家产,又怕嫔妾抢夺,便索性趁着各州府的秀女大选,将嫔妾当作烫手山芋送来京城,从此山高路远,嫔妾便是再不忿,也无法将他们如何。”
一口气说完这些,陆知晚都不得不佩服原主父亲的阴狠与心计。
若不是她恰好穿了过来,这些污糟事便如那死渣男所愿,统统随着原主沉入后宫的池塘里,从此深埋地下,再无人知。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些琐碎事本不该说来污了陛下的耳,可在嫔妾心里,陛下就是这世上最值得嫔妾信赖的人。”陆知晚抬袖掖了掖眼角,再次深深朝榻边的男人一拜:“还请陛下收回旨意,莫要给嫔妾父亲升官……”
凭什么原主母女香消玉殒,含恨而终,渣男贱女却能逍遥自在,潇洒度日?美不死他们。
狗皇帝要真的想表示恩宠,封她赏她啊!她绝不嫌多!现场给他磕两个都行。
斜坐榻边的萧景廷安静听完一切,始终一言不发,修长手掌摸着膝头狮子猫,浓黑长睫低垂,若有所思。
还是陆知晚小心翼翼又唤了他一声,他这才掀起眼眸看向她。
那目光深邃而沉静,如一潭无波无澜的静水,不似从前的难以莫测,此刻莫名有一种叫人心生平静的力量。
良久,萧景廷移开目光,薄唇扯出一抹微凉的弧度:“又是一个痴情男人啊。”
陆知晚为这没来由的话愣了下,什么叫做“又”,他说的“痴情”是在反讽?
不等她想明白,萧景廷忽然朝她抬了抬手指:“过来些。”
陆知晚轻眨了下眼,抬步上前:“陛下。”
萧景廷上下打量她一遍,视线落在她微红的眼眶时顿了下,又飞快挪开,低头撸着怀中的猫,漫不经心地问:“你可恨他?”
当然恨了!吃绝户的骗婚死渣男,人人得而诛之好吧。
但陆知晚抿了抿唇,没立刻答。毕竟这是在孝道大过天的古代,大兴朝历代君主也推崇仁孝治国,陆骏固然可恨,可自己作为子女,若论父亲是非,也是能被治个不孝之罪的。
也不知萧景廷突然问这么一出,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回答?
纠结好一番,陆知晚还是说不出违心的话,双拳握紧,一副“豁出去”的壮烈表情,字正腔圆地回道:“恨!”
这诚实的回答说出后,殿内陷入了一阵静谧。
陆知晚也不禁屏住呼吸,悄悄觑着面前的男人,见他冷着面庞一副瞧不出情绪的模样,心下惴惴,难道自己选了个错误答案?
就在她快要扛不住这份静寂打算认怂时,榻边男人忽的低笑出声:“好一个恨。”
陆知晚怔怔抬眼,什么情况?
犹如冰雪消融,方才还板着的英俊脸庞此刻透着凉薄笑意,那双好看的狭长眼眸定定看向陆知晚:“既然你这么恨,那朕帮你报仇,杀了他们可好?”
杀、杀了?
虽然他是笑着说出这话,但陆知晚一点都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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