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之下,云落面无血色,失魂落魄地缩在床角,急匆匆地环视四周,望向李识微的眼神满是茫然。
“我看你冷得发抖,再添被子又喘不过气,所以……”李识微开口解释,向对方摊开掌心。
起初他见云落睡不好,便掖好被子又加了一条,结果适得其反,索性执起云落的手,为他送入灵力。
云落在睡梦中大概是觉得暖和,反牵住他的手,贴近来蹭了蹭,适意得很,没想到醒时的反应这样大。
“……原来如此。”云落终于回了神,抱着被角坐回床中央,后知后觉地有些难堪,“……对不起。”
李识微哑然一笑,想摸摸小孩这乱蓬蓬的、有些丧气的脑袋,但没有动作:“为何要道歉?”
云落没有回答。也是,前尘已去,他不必再为一些小事道歉,也不必始终提心吊胆了。
他抬起头,看看窗外夜色,又看向对方:“您怎么在这儿?”
李识微退后几步,在圆桌边落座:“我在等鱼上钩。”
“那个鸟群的出现和消失都有些古怪。”李识微说着,往自己的耳垂比划了一下,“它们给你留了个记号,大概还会来找你。”
云落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记起那时鸟群迎面扑来的画面,沉默不语。他今晚的惊诧都在方才用尽了。
“拿你当钓饵,你不生气?”李识微依旧注视着他。
云落缓缓摇头,低声道:“倒不如说是放心了。”
“否则,像您这样的人物怎会如此留意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李识微失笑:“哪样?”
略作停顿,再开口时,他的语调不自觉地柔缓了些:“我也是真心想收你为徒。”
“我出关时正赶上宗门大考。那些新晋的弟子之中,没有人能比得过你。”
李识微的目光真诚而笃定,云落却像被烫着了般,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不敢再与其对视。
少年的脸上不见半分欣喜或自得,轻轻蹙起的眉间似是笼上了一层阴云,烛火摇曳,照不清他眼底的沉沉。
两人沉默相对,李识微起身道:“还早呢,接着睡吧。”
“前辈不留下吗?”云落忽然出声。
李识微听了,又毫不见外地坐了回去,往躺椅上一靠:“也好,我在这儿守着。知道我在,可别再吓一跳了。”
提起这茬,云落仍有些不好意思,背对着他缩回了被窝,远看像一粒圆乎乎的蚕茧。
李识微再度挥手,烛火熄灭,一切归于昏暗。窗外的月亮升起,房内的地板桌椅像落了清霜。
也许是有李识微坐镇,直到天光大亮,再无噩梦相扰。
次日。
云落许久未睡得这样安稳,觉得身体有所恢复,心情都好了不少,在房里转悠两圈,正要出门,恰好撞见李识微推门而入。
来人手里端着碗,置于桌上,碗里飘出浓郁的药香。
“趁热喝吧,凉了更苦。”
“……谢谢。”云落没想到他会亲自来送药,坐到桌前,端起来试了试,并不烫口,于是一口气将其饮尽。
喝得再快,苦味依旧在口中停留,云落轻轻皱了皱眉。
李识微站在一旁,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小瓷瓶,递给对方:“尝尝。”
这也是药吗?云落一头雾水,依言从瓶中倒出圆溜溜的一粒,放入口中——香甜的味道在舌尖泛开。
小孩眼眸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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