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羽密密低垂,颤动着落下黯淡的阴影,李识微无法看清云落眼中的情绪,心口像被拧了一下。
他靠近了些,伸手抚上头顶:“别怕,大不了我去把那个应……”
话未说完,云落抬起双眼:“应沉慈在宗门内颇得人心,此事又无凭无据,他不会承认的。”
一点悲戚神色稍纵即逝,变得沉寂无波,似乎不需要多加安抚。李识微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说:“那就从长计议,免得打草惊蛇。”
夜色如墨,云落独自回到住处,失魂落魄地关上房门,蜷缩在床榻上。
他没有点灯,任由黑暗将自己围堵,一如阴魂不散挥之不去的过往。如今的生活无忧无虑,他竟然快要忘了,前世此时是怎样的迷茫与痛苦。
“最近的那些闲言碎语,你听到了?”
应沉慈的眼神关切,语气平和,却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温度。
云落嗫嚅着说不出话,他听到了,每一句都听到了,说他占着极夜峰弟子的位置却名不副实,说他天资愚钝、举手投足都贻笑大方,还有人怀疑他在宗门大考上的成绩是作假……
应沉慈重重地叹了口气,其中的失望如泰山压顶,压迫着呼吸。
“如此下去,丢的不仅是你自己的脸面,还有我和师尊的。”他像是没注意到云落的神色,继续加码。
“师兄,我……”脱口而出的话音已经染上了哭腔。
应沉慈直接打断:“那本功法你看了吗?”
师兄眼底的怀疑更令人如芒在背,云落急切地剖白:“我看了,看了很多遍,全部都……”
“那就是还不够。”不等他说完,应沉慈如此断言。
他的脸上又浮起一层笑意,伸手抚上云落的脸庞,俯视的眼眸中,云落的倒影惊惶而无助。
“往后不要出门了,外面的人都看不起你,可是师兄不会……”
云落独自坐在床榻上,一句句浸透了毒液的话语不断重现,忽远忽近,如同鬼魅,他难以忍受地捂住了双耳。
那时的他,将师兄所授视为唯一的出路,攥着那一本功法,不眠不休彻夜研读,将每一个字都嵌入脑海。
却没想到,这是在作茧自缚,是往泥潭中越陷越深,直至永无天日。
他的确如旁人所言,愚不可及,傻到从未对此产生怀疑,直到今天。
云落攥紧了耳边的发丝,只觉得心脏也变成了一团缭乱。
原来,他最初得到的那点零星好意也是假的。
原来他的厄运,早在他意识到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不知过去多久,云落迟缓地抬起头,环视自己的房间,空洞的视线中,处处昏暗,像极了前世,恍惚间不知身处何地。
唯有窗缝里,漏进一点外面的光亮,好像是烛光。
烛火通明的室内,李识微坐在案前,撑着头,视线从一张张纸面上扫过。
这功法的前半部分,如自己之前所判断的,改自天行宗的内门功法,会缓慢地损耗修为、消磨心智。
而这后半部分,他却陌生得很,其中有什么玄机,他一时半会儿难以辨明,只隐隐觉得妖异。
李识微仰起头,斜靠在椅背上,眸色深沉。
深夜寂静,轻易就能捕捉到蜡烛燃烧的声响与窗外的细微风声。看似平静的宗门,不知暗藏着多少诡谲。
这本功法,那个应沉慈,会与多年后那场让整个宗门分崩离析的祸事有关吗?他前世出关太晚,此刻眼前一片空白。
天行宗诸峰由各位长老看视,他若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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