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满。越是风高浪急,越适合他大展鸿图。
……
“师兄!师兄你怎么样了?”
山崖下的避风处,应沉慈面色苍白,按住自己的丹田所在,试图忽视其中的阵阵刺痛:“我……无碍。”
师弟彻底慌了神,眼泪夺眶而出,语无伦次:“对不起,都怪我,是我连累了师兄……”
“师兄,我好疼啊,我好想回家……”
周遭乱草丛生,其上魔物的血已然干涸。一旁的师弟浑身浴血,瘫坐在地,腿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近处抽噎不止,更远处隐约响起魔物的嘶叫,除此之外,再无旁人声响,他们与队伍失联了。
应沉慈低头看向自己,外袍已经沾满血污,他从里侧撕下仍然洁白的衣摆,为师弟包扎伤口。
他咬了咬牙,将师弟背起:“别怕,我带你回去。”
背后的哭声渐渐停了,仍有一两滴眼泪顺着自己的脖颈流下。应沉慈的每一步都更加沉重——
若是师弟知道他金丹受损,还会这样依赖他吗?如果这伤势无法挽回,他该怎么办?师尊会怎么看他?同门会怎么看他?他还能在极夜峰、在天行宗待下去吗?
人生路上的第一场挫折,这般猝不及防、急转直下,他已在崩溃边缘。
“师兄,你快看!那是不是走失的百姓?”师弟忽然出声。
应沉慈抬头看去,不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正被魔物夹击。
他犹豫一二,将师弟放下,提剑冲了上去。
“哎呀,方才好险,多亏大侠出手相助,快请进!”老头挥着断了一根手指的手,招呼两人来到山脚下的一间茅屋。
师弟躺在床榻上,昏昏睡去,断指略作探查,摇头叹道:“他那腿是不行了,你这内丹也……”
应沉慈猛地将剑柄攥紧,眼白充血,目眦尽裂。
断指拍拍他的肩膀:“要不跟着我修魔吧。”
刹那间,众人的敬仰、师尊的赞许,过往朝朝暮暮,一幕幕变幻眼前,他怎么甘心……
应沉慈甩开他拍肩的手:“我不可能离开天行宗。”
断指倒不生气,依旧十分同情地看着他,沉默片刻,他灵光一现:“哎,还有一法,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
应沉慈急忙看向他。
……
师弟醒来时,应沉慈和断指都站在床边,俯视着他。
他连忙坐起,不顾腿上疼痛,面露期盼:“师兄联系上其他人了?他们是不是要来接我俩了?”
意料之外,应沉慈沉默不答,脸庞蒙上一层阴霾,向他拔剑。
断指伸手拦住:“诶,不成,灵力要趁活的吸取。”
师弟懵了,下意识地感到危险,向后缩了缩:“吸,吸什么?”
应沉慈依旧沉默,缓缓抬头,一双血红的眼望来,令人浑身发冷。
师弟打了个寒颤,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拖着断腿拼命向后挣扎:“师兄,师兄你醒醒啊!”
他充耳不闻,向前抬手。
床上被拖动得血痕凌乱,昔日天真稚拙、饱含崇拜的脸上,眼泪与血污横流,浸透了恐惧与绝望:“师兄,你醒醒……求你了,你说过要带我回——啊啊啊啊啊!”
耳畔巨响,眼前一黑,应沉慈重重地摔在断剑崖下。
浑身四分五裂一般,不等他爬起站稳,一阵狂风汹涌袭来,如千刀万剐,将他击倒在地。
这样的狂风,往后千年万载,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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