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请陛下正厅上座,询问陛下究竟有何要事。
陛下扯完南边的水患,又扯北面的戎狄,扯完工部建的望月台,又说大理寺职务冗余良多……最后没得扯了,又问祝大人最近可吃得好睡得好……
如此磨磨蹭蹭,被留着吃了晚饭,这才不得不动身回皇宫。
徐衍被留在了祝府。
他一个一品持刀侍卫,灵武卫统领,如今只是三小姐的贴身侍卫罢了。
三小姐问他为何不回宫。
徐衍拱手,谨慎道:“等三小姐回了宫,末将估计就能回了。”
相思听明白了,不由微赧:“我在堂兄这里,能出什么事,你回吧!就说我让你回的。”
徐衍为难:“三小姐,陛下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相思思忖片刻,要了笔墨,书信一封:“那你帮我把这个交给陛下。”
李文翾回皇宫便宣了司天监的人来觐见,倒不是算不出来吉日。
只是算出来,陛下都不满意。
陛下问,十日内,可有良辰吉日?
监正大惊失色,哆哆嗦嗦:“陛下,臣,臣觉得……”
您可也太急了啊!
徐内官这时突然通报:“陛下,祝府传来消息,说递了一封信笺过来。”
陛下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呈上来。”
监正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薄薄一张小笺,只对折了一下,李文翾打开来看,娟秀的小楷。
上书——
阿兄,我既来了,便不走了。
你且收敛些。
最后一行字,隐有金钩银划力透纸背之势。
李文翾忍不住笑,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字,写得甚是有脾气。
第五章
嫂嫂攥着相思的手,说了许久的话,问她奂阳一切可好。
奂阳祝家这一脉,不大景气了,子孙也无出类拔萃的,多是退居奂阳安家立业,也算团圆热闹。
堂兄早些年接连遭弹压构陷,仕途坎坷无比,最难熬的时候,夫妇两人并儿女隔着大牢过完了一个年,家中能变卖的,全都变卖了。
那时候多亏了尚且还是太子的李文翾,若不是他,恐怕堂兄早就成了枉死鬼。
因而嫂嫂总是感念的。
“你和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嫂嫂忧心忡忡。
少年相伴,如今若能良缘缔结,也算佳事,但两个人曲折不断,又是如今这局面,却让人忧心。
新帝登基,雷霆手段打压了一批权贵,朝中结党营私之弊由来已久,沉疴难愈,确实需得一剂猛药,但先帝死得蹊跷,新帝尚且没坐稳这位置,此举多少有些操之过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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