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完。”
相思愣然:“正是叛乱之时,他怎好这时候闹。”
念春摇头:“这奴婢可不知道,大人也正苦恼呢,这礼本不该下到这里来。”她附耳在三小姐耳朵上,小声道,“夫人说,陛下怕是急了。昨夜他偷偷来,阖府都知道,陛下不让声张,谁也不敢招待,大人还气着,说陛下孟浪,不知分寸,谁料一大早就下聘,瞧着架势,怕是早就准备好的。”
听夏也进了屋,把窗户全都打开来,煌煌白日,刺目耀眼,相思都觉得不大真实。
相思其实是没有母家的,按照礼数,她合该去外祖父那里,但外祖父避居不见人,若让梁王府操办,必是她那义舅出面,那便宜舅舅同外祖父都没甚关系,不过是先帝拿来搪塞梁王府的罢了。跟相思更是形同陌生人。
如此全了礼数,倒叫相思心里不痛快。
相思同堂兄最为亲厚,且堂兄如今官至一品,倒也显荣,从祝府出去,也叫人不敢小瞧了去。
相思想明白之后,又觉得阿兄实则心细如发。
她叹口气,只是总还觉得不是时候。
七日后就是大婚。
这是礼部最后选定的吉日。
因着早就预备了各项礼服器具乃至祭祀用品,当日里婚服便送了过来。
太监宫女们站了两三排,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衣物首饰器具给她过目。
相思抬手抚摸,只觉得恍若梦中。
这也……
太快了些。
徐衍觉得,戏文里头,这时候都需要有个旁白来解说的,自己该是那个念白的人。
“陛下说,三小姐觉得他轻浮,他无论如何也要早早下聘,以显他昭昭若明月之心。”
相思嘀咕道:“他也不怕朝中弹奏他。”
大周尚华不尚简,历代皇帝大婚都是极尽奢靡,便是砍半也是一项不小的开支,平时就算了,如今姚津的事尚未有个定数。他这样,岂不是惹人非议。
“陛下自有陛下的道理。”徐衍虔诚道。
相思撇嘴:“总是他最有道理。”
徐衍眼观鼻鼻观心,心道,这普天之下,也就三小姐毫不遮掩地骂陛下了。
也就三小姐骂陛下,陛下毫无芥蒂了。
喔,若是三小姐骂陛下,陛下可能还要心情愉悦些。
属实是叫人费解。
不过,陛下总有陛下的道理。
“怎忽然就定了日子?”
李文翾虽没明说,可那意思是,要等姑母及奂阳的亲眷过来,再举行大婚仪式的。
礼部那边迟迟定不下日子,恐也是希望陛下再行斟酌一二,朝中还未安定,皇帝大婚是件要紧事不假,可若定下祝家女,朝中怕是又要生乱。
自古后宫前朝不可分割,新帝我行我素惯了,不受任何人钳制,可水至清则无鱼,过刚则易折,礼部只负责听令,可也逾矩奏请,是否先拟几位贵妃,再行封后。
徐衍道:“礼部自是磨蹭的,陛下昨晚连夜叫了人去,差点把刀架他们脖子上,这才定了。”
相思愕然。
三小姐走了一圈,叫人替她试婚服和凤冠。
徐衍夜里回了一趟皇宫,陛下坐在堆满册子和奏折的御书房,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陛下脾气不大好。
也是,各地呈上来的奏报如雪花片一样飞上来,如此还是文华殿遴选过后才送上来的。
陛下能保持理智已经算是不错了。
如此勤勉,昼夜不缀,倒还能抽空去调戏三小姐。
陛下真乃伟人也。
“陛下。”徐衍拱手拜道。
陛下抬起头,眉头终于舒展了些:“她今日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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