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头,不认得他是谁,知道宫里头全是贵人,于是朝着他又拜。
自小被人跪多?了,只这回,觉得心里头不是滋味,于是他破天?荒站起?来,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目光凝视着打?量她,问道:“叫什么名字?”
相思被他吓到了,呆呆地看?了他片刻,大约来之前有人教导过,不要直视贵人的尊容,她看?了片刻,又急急地垂下头,慌张着,一时忘了回话。
身边的太监提点她:“太子?殿下问您话呢!莫怕,咱们殿下最是和?善。”
和?善的他挤出一点笑意,顺手?把腰间玉佩递给她:“送你的见面礼,孤也?在这东宫住,你唤我一声阿兄便可?,日后有事?尽可?找我。”
皇祖母怕他吓到人,打?发他出去了。
出了主殿,徐德万在身后笑说:“那祝家的三姑娘,瞧着确实惹人疼。”
这是瞧出来他喜欢那姑娘,李文翾笑道:“你是夸她,还是在拍孤的马屁。”
徐德万笑道:“殿下喜欢的,自然是顶好的。”
他喜欢的,自然是顶好的。
方春久那孩子?,年岁不大,今年也?就十几岁,进了宫,最开始在紫宸殿的书房当差,给陛下磨墨,这不是个好差事?,陛下性子?谈不上和?善,厌烦底下的奴才没点眼力见,也?不耐烦他们手?笨脚笨的,管事?的太监把方春久塞进去,每回近前伺候,他都害怕得很。
出来了,还要被管事?太监挤兑,嫌弃他办事?不够利落,日子?过得不大如意。
徐德万见了几回,有回偶然跟陛下说,这孩子?像三小姐,踏实,心地善良。
陛下抬头瞧一眼,不大认同?道:“她是独一份的,没人比得上。”
徐德万笑道:“那自然是,是奴婢失言了。”
可?因着这一句话,陛下瞧春久都顺眼了。
春久倒也?不是个蠢的,知道徐公公是抬举他,于是认了徐德万当干爹,平日里安安静静,不大会奉承人,但?徐德万就喜欢这样的,他伺候陛下已经二?十年了,陛下瞧着气势凛人,其实骨子?里是很宽和?的性子?。伺候陛下的人,不需要多?聪明,本?分即可?。
徐德万送走陛下,今日不用跟着上朝,于是转回头,去把春久叫过来。
春久跪下来,叫一句:“干爹。”
徐德万抬抬手?,“不必跪,陛下也?不大喜欢奴婢们跪来跪去的,你跪杂家,杂家莫非比陛下还能摆谱?”
春久惶惶然,跪也?不是,不跪也?觉得不是,迷茫地站着。
徐德万笑了笑:“随意些?就是,像咱们陛下对?娘娘那样,当自个儿家里人,干爹提点你,不指望你孝顺,好好办差,伺候陛下,不要出差错,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
春久谢了公公,心里也?感激陛下。
其实更该感激的,是娘娘。
相思没睡踏实,总觉得他下了早朝看?到她还在睡,实在不像话。挣扎着爬了起?来。
念春伺候她洗漱,这几日她乖巧得很,话都少了,只安安静静陪着娘娘。
这会儿伺候完,终于是忍不住:“徐公公手?底下那小太监一早上逗留在咱们宫里已经一个时辰了,是不是陛下暗中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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