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分?别开拔迎敌。
那时候还小,可?以肆无忌惮地哭,阿伯就拍着?她的背,哄道:“侯爷和女侯过两日就回来看姌姌啦!”
阿伯这?么说?,她便哭得更厉害了, 年幼的她已经模糊地知晓打仗是凶险的, 战场如猛兽,将军出征,每回都可?能是最后一回。
再后来, 父母真的战死,她却异常的平静, 好似眼泪早就在每一回的目送里流干了,知道终究最坏的结局还是来了。
她跟着?父亲和母亲的部?下扶柩归乡,一路上竟连疲惫都忘却了,好像父母还在身边,他们在的时候,她总归是一点苦都不用吃,什么心都不用操的,哪怕不经常见到他们,也知道自己是有依靠的。
等?回了奂阳,军队回去复命,身边全是陌生的亲人,祝家的人她都没见过几?面?,几?乎都不认得,像是忽然之间醒悟,自己再也没有父亲和母亲了。
于是午夜梦回,都是大?军开拔,自己目送他们离去,梦里像是知道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于是悲痛欲绝。
那梦一遍又?一遍,宛若凌迟。
王军离去的样子,像极了梦里。
只是从目送父亲和母亲,变成了目送阿兄。
她厌恶别离。
他这?几?日忙得看不见身影,夜里回了,总会抱一抱她,低声?同她说?些话,大?多数她都没醒,又?或者装作没醒,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心里纵有千般不舍,可?也知有些事是不得不去做的。
就像她想父母一直陪她,可?父母自有父母的使命。
如今她不仅是阿兄的妻子,也是他的臣属,是大?周的子民。
更是大?周的皇后。
所以不能不舍,也不能哭。
相思像是入定了,从早上到中午,就那么呆呆地站着?,等?到日头高挂,晒得人发昏干呕,她才说?了句回宫罢。
徐德万心里不是滋味,安抚了句:“陛下英明神武,自有天佑,娘娘莫要挂心,您心情舒畅了,陛下才能安心。”
“本宫没事。”相思实在胃里翻江倒海,懒得多话,倒是显得气势迫人。
或许是陛下教?养大?的,徐德万总觉得娘娘板着?脸的时候,同陛下太?像了,言行举止,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李文翾走的时候没带徐衍,这?会儿徐衍和徐德万都跟在相思身后,灵武卫左右拱卫,这?个年轻的皇后脸色很差,眉目疏淡到让人有了些望而生畏的感觉。
宁王李文澈骑马过来,在皇后的轿子前站定下马,拱手道:“皇嫂。”
相思上轿的动作一顿,转身看他:“可?是有事?”
阿兄不在,兵符和玉玺都暂且在她手上,许多事怕是需要她来裁断,她再也不能躲懒了。
宁王比相思还要小一岁,自小就是个单纯的,脑筋不大?好使,胸无点墨,但好在也胸无大?志,从前做个闲散皇子,如今做个闲散王爷,倒是兄弟几?个过得最好的。
他笑了笑:“无事,来给皇嫂请个安,皇兄说?要我顾好皇嫂,不然回来他要打断我腿的。”
相思本来还没从低落的情绪中缓过来,这?会儿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她说?:“你皇兄吓唬你呢!”
李文澈挠了挠头,嘀咕道:“皇嫂没事自然万事大?吉,若是出了点什么事,皇兄不砍掉我的脑袋就不错了。”
相思“嗯?”了声?。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