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如此沉寂,近乎已经到了死气沉沉的地步。
相思没来由觉得?难过,她轻轻吐了一口气:“你还小,日子还很长,离了我,反而天大地大,你就当,替我看看吧!我从前想要云游四方,去很多地方瞧瞧,但终究,许多事不?是?人力可干预的。”
还是?幼时?好,那时?候坐在?院子里,连大门都出不?去,可莫名觉得?天高地阔,来日明媚可期。
长大了,就开始认清,有些事你可以做,但你这辈子都不?会?去做。
听夏刚想说些什么,陛下就进来了。
她躬身退了出去。
李文翾听了相思的话,眉头皱起来,步伐轻缓地走过去:“姌姌。”
他坐在?床边,轻轻扣住她的手。
那么轻,像是?怕弄疼她。
相思半睁开眼看他,浑身上下都因为乏力显得?虚弱,她提了半口气,紧紧握住他的手,冲他笑了笑:“大夫怎么说?”
“已经开了药。”
恐怕也是?无能为力,能想的办法太医都想过了,符合症状的疾病,都试过了方子,民?间的大夫的确有些能人异士,可未必正好能看好她。
相思拍拍他的手:“没事,说不?定过几日就好了,我今天觉得?,好很多了。”
她身子也日渐消瘦了,虚弱到走几步都大喘气。
李文翾知?道她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可却也不?忍心拆穿这片刻的温情。
他和衣躺下来,隔着被子轻轻抱住她,突然问:“你从前,想四处走走吗?”
他这个?人,总是?什么不?合理的要求都想要满足,相思只好摇摇头,“没有,多累啊,我也走不?了几步路,我骗听夏的,以后你要多帮我照顾她,她同我一同长大,一直照顾我陪着我,比我任何亲人都要亲近,形同我亲姊妹,她若过得?不?好,我在?下头也不?会?安心的。”
李文翾骤然捂住她的嘴巴:“你自己的人你自己照顾,你便是?封她个?公主孤也不?管,孤绝不?会?替你照看分毫,再说不?吉利的话,孤就下旨砍了她。”
相思握住他的手腕,只是?轻声说:“阿兄不?会?的。”
李文翾讨厌她的平静,他把脸贴在?她的发?丝,连拥抱都不?敢用力了,那巨大的悲痛他真的无法消解,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说:“等你好了,想去哪里,孤都陪着你。”
相思不?忍他难过,于是?也顺着说下去:“好啊,去江南好不?好?我还没有看过江南的水色和美景。”
李文翾点头:“好,顺着江南一路走,你想看什么,我们就去看。”
可相思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一场白日里的浮梦。
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轻浅地踏入梦乡。
李文翾看着她的侧脸,久久无法回?神。
他从床上翻身下来的时?候,外头天色已经变成了暗蓝色。
陛下叮嘱人好生伺候着,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去了紫宸殿,他还是?要处理公务,维持一种?一切静好的假象。
仿佛这样可以骗过鬼神,晚一些收走她的魂魄。
一向不?敬鬼神的陛下,手中已经多了好几串佛珠,他指尖一颗一颗捻过的时?候,大概心里是?在?给?娘娘祈福吧?
徐衍去接公主和太子,她早就不?需要跪了,但今日她偷偷溜进了佛堂,要给?母后祈愿,为此她作业抄了一夜的经书,不?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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