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等下就——
“啪。”
瓶口忽地停下。
一只冷白清瘦的手,从旁扶抵住了漆黑的瓶身。
众人愣住。
时琉是最惊怔的那个,她往侧转头——
白衣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身,此刻就从后倾俯下来。他高她许多,被修长臂骨撑着,染血的袍袖几乎满盖过她半边薄肩,像一席落了红梅的雪。
白得晃目,红得刺眼。
“你这只手,就不要了?”
耳边是少年低低似叹的声线,轻哑而好听,只是嘲弄不加掩饰,像薄厉的冰片冻住了她故作的镇静。
一众牢犯们也回过神。
符元脸蓦涨得通红,被人抽了一巴掌似的,他阴狠咬牙:“行啊,一个两个把老子当猴耍?小白脸,你今天死定了——老子要把你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捏碎!”
符元耍狠上前,攥着沙包拳头就要砸下来。
时琉身后就是白衣少年的胸膛,她退无可退,吓得脸色一白。
那只冷白修长的手就在此时松了黑瓶,像随便一拨——
“咔咔——”
“……嗷!!”
符元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迟了半拍,他瘫软倒地,抱着臂膀嚎叫着蜷起来。
没人能看到酆业是怎么做的,除了时琉。
在那只清瘦手掌托住符元沙包拳头时,一点淡金色曳着光尾,像蛇缠上符元整条右臂。
然后他的胳膊就被拧成了麻花。
时琉觉得至少断了五六节。
数息过去,符元的惨叫声里,所有囚犯反应过来,一个个面色铁青或者刷白,僵硬杂乱地往后退躲,整个牢房瞬间就空出大片。
只剩中央倒地哀嚎的符元,以及角落里贴墙瑟瑟不敢与少年对视的囚犯们。
而酆业压根没看他们。
符元嚎得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他好像没听见,从头到尾就那副懒散又走神似的模样,直等到身前女孩脸色苍白地回眸,拿格外黑而幽怜的瞳孔仰觑着他。
“你……”
酆业淡淡回神,“他们说,你是单独住一间的?”
时琉咬唇,截住要出口的问,最后沉默地点了点头。
酆业满意了些:“走吧。”
说完他也没等,径直往牢门外走去。
时琉一怔,下意识扭头看地上嚎得渐渐没声儿了的符元。
应该是疼晕过去了。
时琉迟疑跟上去:“不管他吗?”
酆业一停,回身,眼神带着厌倦懒散:“杀了?”
“——”
时琉一吓,仰脸看他。
然而白衣少年真如声音一般,冷淡漠然不似玩笑,连那双黢黑眸子都是玄冰似的寂冷。
好像说的不是一条人命,只是随手可断的一根细草。
时琉僵摇了摇头。
然后她看到一点淡淡嘲弄擦过少年眼眸,他转身离开:“蠢。”
“……”
时琉憋了憋气,她一肚子问题和不解和随之而生的恼火,但这时候只能跟上去。
两人在死寂里离开牢房。
时琉把本不该开的牢门锁回去,这才转头跟上。
时琉自己住的那间小牢房在整个地牢的另一头,牢廊最深最远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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