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业掀了掀眼皮:“我让你给小蝼蚁讲渡天渊,你扯那么远做什么。”
“噢噢对,”狡彘连忙收敛笑容,转回去,“这渡天渊自从被文是非劈出来以后,就可以乘船而上凡界了。不过有几点限制,一个嘛,是时间长,天梯上下不用半日,可渡天渊乘船至少得十天。再一个嘛,就是这船也有讲究,我听说是用具有荒古妖族血脉的特殊兽皮制作船身,反正就他们妖域的自个儿能整,我们坐船就得付晶石灵珠异宝。”
狡彘说完,露出肉疼表情:“好大好大一笔呢。”
时琉怔了下。
她没有任何独自在外的经验,这方面自然是完全没想过,愣足了几息,少女才有点微赧不自在地低头。
“我,没钱。”
“……”
原本凭栏而倚,神色松懒得快睡过去的酆业,闻言眉尾轻挑了下。
他回过眸,似笑非笑打量少女:“没钱?”
“嗯。”时琉迟疑,“要很多吗?”
“不多,”酆业懒洋洋的,“把你卖十回,你再自己跑回来十回,就能赚够你一个人的路费了。”
时琉:“。”
酆业:“三个人,三十回。小石榴,辛苦你了。”
时琉:“……”
时琉反应过来什么,安静抬眼:“小石榴?”
“嗯。”
“为什么这样叫?”
酆业垂眸笑了。
他懒靠在二楼围栏上,长如鸦羽的睫微掀起点,薄熹的光拓下睫羽的影儿,却落不入那双漆眸。
而他就拿那双光泼不进的眸子,细细地,慢慢地,“剥”她安然恬静的壳子。
“你没剥过石榴么,”酆业哑着声,眼神懒扫她,“珍珠玛瑙,翡翠红玉……多像你?”
时琉:“?”
她是头一回听说人能像颗石榴。
魔的比喻千奇百怪,一时竟分不出是夸还是骂。
好在时琉并不在意。
她只是今日听了许多的趣事,像见了许多的风景,于是心情悦然通达,愿意对他好奇,愿意多问几句。
“那钱,可以算我向你借的吗?”时琉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桌上的粥菜都凉透之前,想出了这样的法子,“等到凡界,我赚回来还你。”
酆业睨她:“你如何赚?”
时琉没想好。
但她想自己既然已能修行,虽然现在连操控灵力都有点生疏,但船上还能多练几日,等到凡界,应该就能做点什么了。
最不济,看家护院总能做的吧?
酆业似乎看透了她心里所想,偏开脸,望着栏外轻嗤了声。
“你那点三脚猫的水平,还是在我身上赚你的船费吧。”
时琉转回来,疑惑:“可是你不需要我保护。”
“那便做些别的。”
“别的什么?”
酆业想了想,“暖床不会,捏肩如何?”
话间,酆业懒洋洋起了身,雪白大氅被他随手披上,路过还怔坐在椅里的少女身后,他一停,侧过身。
修长漂亮的指骨从大氅下抬起,魔爪随意搭上了时琉的脑袋。
木着的小姑娘被酆业欺负得被迫侧偏过脸,对上从她薄肩后探过来的魔的侧颜——琉璃石似的黑眸从极近处看,更像萦灼着墨。
他俯视她。
左眸住着冰冷的神祇,右眸住着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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