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窗外的云雾重织起,瀚海晴天。
熹薄的光慢慢爬上船楼,投入窗柩,落下那人长发垂散的影。魔抬头,长眸里漆色未褪,幽深许许。
他只凝着榻上单薄得像琉璃易碎的少女。
“好什么。”
“你要做的事,我想同你一起。”
时琉仰脸,对上魔的眼神,在他冷峻神容上清霜被嘲弄取代以前,她就认真地凝望着他——
“你的血在为我重铸经脉,我已经知晓,现在我不比凡界的任何天才修者的天赋差,你嘲笑我我也知道。我会努力修炼,终有一日成为你的臂助。”
“而从今天起,我只追随你。你的所有命令我都不会质疑,你的所有决定我都不会思虑。你之所愿,便是我之所欲。”
“……”
酆业寂然许久。
那双漆黑眼眸里长河渐落,日轮重起,一点极淡的笑透过眸心,他再一次细致地打量起榻上的少女。
“那你想要什么。”
时琉默然几息,“如你说的,善恶有报,不伤及无辜。”
“还是为了苍生?”酆业嘲弄勾唇。
“不,”时琉望着他说,“为了善恶有报、天理当昭。”
酆业凝她许久,轻眯了下眼:
“好。”
那人说完,转身便要离开房间。
时琉微怔:“你不留在房里休息吗?”
“月圆血咒已过,我还留你待同一个房间做什么,”魔复又回了松懒的声音荡开,“真等你暖床么。”
时琉一噎。
不等榻上的人再说什么,琼心木木门已然一开又一合。
房间里归于寂静。
而门外。
酆业冷淡地侧过身,睨向不远处那道守在门外不知站了多久的人影。
和前面几次碰面不同,这次文是非身上的妖邪之气明显有所收敛,连声息气机都抑在一个极低的状态。
但平静之下暗涛汹涌,反而更叫人觉着危险。
文是非抱臂靠在他自己的房门上,等到此刻,才终于抬了头。
第一句话就不太客气:“你那个小侍女什么病,还要用你的混沌之血来治?”
酆业漠然瞥他:“我今夜心情不好,你别找死。”
“知道啊,我听见了,我又不聋不瞎,”文是非不怒反笑,“本来以为这船要废了,难为你那般暴怒,还能保这一船有惊无险。”
酆业懒得言语。
文是非想起什么,瞄向他身后木门:“哦,是保你的小侍女有惊无险。今时不同往日,想来这一船人,如今即便是挨个在你眼前死绝了,你也眼皮都不会眨一下的,是么?”
酆业最后一点耐性消磨殆尽。
他藏着冷淡杀机,垂眸,指骨间一片翠绿叶子飞绕:“你这趟上凡界搭渡船,到底为何而来。”
“……”
文是非仍是笑,但眼神忌讳地望着酆业冷白指间那片绿叶。
停了几息,他松开手臂,从房门前起身:“好,我实话说就是。不过你如今的杀性,可不比我小啊,师父。”
“?”
酆业冷漠抬眸。
文是非又退两步,血眸微弯,笑得妖异:“我上凡界,要做三件事。”
“哪三件。”
“第一件,确认魇魔谷外我那个废物下属探查到的人确实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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