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罢拍拍脸颊醒神,起身去了膳房。
昨晚下了彻夜的冷雨,虞灵犀特意挑了这个降温骤寒的天气。
膳房台面上搁着两个红漆雕花的托盘,一个里头是虞灵犀私下煎的秘-药,另一个里则是热腾腾的红糖姜汤。
这是阿娘的习惯。
以往每年秋冬降温之时,阿娘都会命庖厨煎一碗姜汤,给需要出门奔忙的夫君和长子暖身。
虞灵犀不动声色,寻了个理由支开侍婢:“我这药太苦,你去我房中拿些蜜饯来压压苦味儿。”
侍婢不疑有他,道了声“是”,便搁下蒲扇出门了。
支开了侍婢,虞灵犀忙端起父兄的姜汤,每人撇去半碗,再将自己熬好的那碗药匀如他们的姜汤中,晃荡均匀。
两碗颜色相差无几,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药味,应该瞧不出来。
侍婢很快捧着蜜饯回来了,虞灵犀随手捻了颗含在嘴里,犹不放心,便对侍婢道:“你且下去吧,这两碗姜汤我亲自给阿爹他们送过去。”
书房里,虞将军父子正坐在案几后,共看一幅边境舆图。
虞灵犀定了定神,进门将姜汤搁在父兄面前,竭力如常道:“阿爹,兄长,阿娘给你们熬的姜汤。”
虞将军头也不抬,道:“乖女,搁下吧。”
虞灵犀将托盘抱在胸前,顿了顿,小声提醒:“若是凉了,就不好喝了。”
虞将军这才端起姜汤,将碗沿送至嘴边。
虞灵犀屏住了呼吸。
结果一口还未饮下,便见兄长虞焕臣指着舆图某处,凑过来道:“父亲,此处路线不妥。”
虞将军皱眉,复又放下姜汤。
虞灵犀的视线随着瓷碗起落,而后瞪了碍事的兄长一眼。
再不喝怕是要节外生枝。
想到什么,虞灵犀眼眸一转道:“阿爹,这将汤我方才尝了一口,味道些许寡淡。可否要女儿给您加碟椒粉进来,发发汗?”
话音刚落,父兄的额角齐齐一跳,抄起姜汤一饮到底,唯恐慢了就会受到椒粉折磨。
自家姑娘的怪癖他们早就领教过,消受不起消受不起。
虞灵犀憋笑憋得辛苦。
喝完姜汤,父子俩又更衣去了一趟兵部,商议粮草先行事宜。
虞灵犀没有阻止。
药性需要个把时辰才会发作,父兄多去几个地方,方能分散她身上的嫌疑。
她耐着性子坐在闺房中,等候消息。
到了午时,父兄果真被人搀扶着回来了。
虞夫人大骇,询问随行侍卫,方知丈夫和儿子不知怎的突发风寒,头晕目眩不能站立,这才被兵部府用马车送了回来。
父子俩起初发热无力,尚能勉强维持神智。
到了夜晚时,已经昏睡不醒。
宫里的大太监、太医来来往往换了好几拨,可就是说不出虞家父子为何会突发急症。
到了昏睡的第三日,虞家父子呼吸渐渐绵长衰弱,连最好的太医也紧锁眉头,束手无策。
大太监见这急症并非作假,摇了摇头,作势宽慰了摇摇欲坠的虞夫人几句,便回宫复命去了。
虞灵犀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平安着地。
虽说出征前换主将,于军心不利,但虞灵犀毕竟重活一世,知道这次戎族劫粮并非大乱,只是有心之人针对虞家布下的毒饵。即便更换别的武将北征,也不会损伤国运。
她也是迫不得已,才用了这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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