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置气,淡淡改口:“碧色的。”
胡桃也不知道小姐好好的,怎么突然生气了,乖乖取了碧色的那套衣裙过来。
“小姐脸色不好,又做噩梦了?”胡桃给虞灵犀系上月白绸的束腰,那袅袅纤腰连她这个女人家见了都脸红无比。
虞灵犀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命里犯小人,心烦。”
“这有何难?”
胡桃给她抚平衣袖,小声道:“奴婢知道民间有个法子,您将那起小人的相貌或者生辰八字写在一张纸上,用力拍打,把小人打出去不就好了?”
“打?”
虞灵犀一顿,抬起眼来,“倒是个法子。”
如今我为刀俎他为鱼肉,既是要出气,还讲什么礼义道德?
权衡了那么多,倒不如选最简单的那条路!
到时候麻袋一套,揍完就溜,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恩怨两消。
心中的气好像一下就顺畅了,天光大亮。
虞灵犀扬了扬唇,吩咐道:“去将青霄侍卫唤来,我有要事吩咐。”
一个时辰后。
胡桃于门外禀告:“小姐,青霄侍卫已经准备妥当,在外头候着了。”
虞灵犀颔首,在屋中四下踱步,然后取下了墙头挂着的一根绞金小马鞭。
颠了颠手,揍人正合适,便往腰带上一挂,鼓足勇气迈出门。
将军府侧门松柏长青,青霄果然领着四个挺拔矫健的侍卫候在马车旁。
几个侍卫都是从虞家军中选□□的,身手好嘴风严,素来只听命令,不问缘由。
虞灵犀以帷帽遮面,挨个巡视一番,问:“知道我让你们去做什么吗?”
“不知!”
几个人面不改色,齐声道:“但凭小姐差遣!”
“很好。”虞灵犀露出满意的神情,上了马车。
她掀开车帘,问步行在侧的青霄:“交代你的事,查得如何?”
青霄略微抱拳:“回小姐,斗兽场里的打奴都无名无姓,属下只打听到那个黑衣青面具的少年代号‘二十七’,前几日上场受了重伤,便一直在巢穴中养伤……”
“巢穴?”
“因打奴卑贱,世人皆拿他们当走狗牲畜,故而他们的住所……是为巢穴。”
“……”
虞灵犀压下心中的不适,放下车帘不再追问。
话本里的恶人,大多是死于话多。
既然下定决心做一回恶人,还是少问几句为妙。
马车一路疾驰,盛气凌人地驶进欲界仙都。
不知过了几条街巷,空气中靡丽的脂粉气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腐朽。
马车终于停了,车外随行的青霄道:“小姐,巢穴就在前方,为了安全起见,马车不能再前行了。”
闻言,虞灵犀掀开车帘一角,从帷帽的轻纱后打量而去,顿时皱眉。
这是什么鬼地方?
只见坊墙旁,肮脏的石阶一直延伸到地底深处,一座阴冷的地牢铺展眼前。到处是断壁残垣,污水淅沥,鼠虫横行,牢房般的矮房中关着不少衣衫褴褛的男人,个个麻木凶悍,那便是用来给权贵们斗杀取乐的打奴……
虞灵犀呼吸一窒。
便是洛阳城西最颓败的流民街,也不如这里阴暗腐朽。
青霄已经提前踩过点,没等多久,一条清瘦的黑影从黑市的方向走了过来。
阴影一寸一寸从他身上褪去,熟悉的青黑面具,黑色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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