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辈子没正经流过几滴眼泪,每次失态都是在宁殷面前。
她后退一步,吸了吸鼻子,再抬首已经恢复了些许平静。
宁殷对前世一无所知,可她不能忘,有些事必须要解决。
“赵玉茗是在进宫前一日中毒的,莫非有人要借她谋害太子?”
虞灵犀在心里推演了一番,前世宁殷树敌太多,想让他死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实在排查不过来。
但如果下毒之人亦是太子劲敌,能同时与宁、赵、虞三家有交集,那排查的范围便小多了。
正想着,宁殷低沉散漫的声音传来:“若目标是东宫,便不会让那女人在入宫前暴毙。”
虞灵犀觉得宁殷说的有道理。
或许只有“坏人”,才最了解坏人的想法。
思及此,虞灵犀侧首,声音还带着些许鼻音:“你说,赵玉茗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惹来杀身之祸?”
宁殷没心没肺地想:杀人需要什么理由?
心情好杀个人,心情不好再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或是虞灵犀此时的神情太过凝重,又或是她方才带着哭腔的模样太过招惹人,宁殷便将到嘴边的凉薄之言咽下,慢慢道:“许是她挡了谁的路,或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虞灵犀点头,这个答案也许只有等到查出赵玉茗死前去见了什么人,方能揭晓。
“小姐!”远处传来胡桃焦急的呼唤。
虞灵犀忙抬袖擦了擦眼睛,镇定心神转身,便见胡桃领着侍卫自寺墙下寻来。
“回去吧,卫七。”
虞灵犀怕侍从起疑,迈步欲走,却被勾住袖边。
她顺着勾住袖边的修长指节往上,落在宁殷俊美深邃的脸上,疑惑地偏了偏头。
宁殷以指腹漫不经心地捻着她柔软轻薄的袖边,漆黑的眼眸望不见底,许久,方俯身稍稍凑近。
“小姐别忘了,卫七随时听候差遣。”
风起,他低沉的嗓音伴随着翩跹的竹叶落在耳畔,于心间荡开一圈涟漪。
……
“这金云寺有些邪气。”
马车上,胡桃一边给虞灵犀摇扇纳凉,一边气呼呼道,“否则为何每次小姐来这,都会突然变得怪怪的?”
虞灵犀没有搭理胡桃的嘟囔,满脑子都是那两尾死去的金鱼,以及“百花杀”的药性。
她索性接过胡桃手中的纨扇,自个儿摇了起来,竭力将注意力放在正事上。
“胡桃,你让管事将卫七的月例升两级。再取些舒适的布料,给他做几套夏衫置换。”
虞灵犀想着,这是宁殷应得的。
胡桃想的却是另一桩事。
自那皮囊俊美的乞儿入府后,小姐既是收留他、给他名字,又给他超出侍卫以外的自由,几次小姐消失不见,最后都是和这个叫“卫七”的一同出现。
现在又将他的月钱升至客卿之上,极尽信任……
莫非,小姐真看上他了?
胡桃有些为难。
于情,她身为小姐的贴身侍婢,不管小姐喜欢什么样的人,她都打心眼里支持;
于理,小姐是锦绣堆里长大的娇娇贵女,她更希望小姐能嫁一个门当户对、能护住她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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