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等了许久,又好像只是随意出来走走。
虞灵犀有些意外,小跑着唤了声:“卫七!”
宁殷站在原地没动,等她过来。
“你怎在这?”虞灵犀绯色的轻纱襦裙飞动,抬首望他时,眼里落着灯笼摇曳的暖光。
宁殷没说自己趁着虞府婚宴,出府杀了几个碍事的家伙,顺便……
他垂眸,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等鸟儿归巢。”
“又胡说了。”虞灵犀轻笑一声。
宁殷只替她养了那只猫,何时养鸟了?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月门,迈入曲折的抄手游廊。
今日府中喜事,游廊每五步便挂着一对灯笼,虞灵犀与宁殷沐浴在光河之中,踏着灯火铺就的路前行。
宁殷落后她一步,能看到她发顶落着毛茸茸的光,绯色的裙裾摆动,整个人美丽而又轻快。
“小姐心情不错。”他道。
“当然。”虞灵犀的语气亦是轻快的,弯着眼睛道,“今日兄长大婚,自是值得高兴。”
虞灵犀上辈子虽跟了宁殷,却是被当做礼物按在轿上献进府邸的,没有婚服,亦无婚宴。
方才见嫂嫂穿着青质大袖连裳婚服,花钗云鬓,姝丽无比,十里红妆嫁入府中,倒是勾起了她沉寂已久的少女心思。
她叹了声,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小缺憾:“结发为夫妻,能与一人生同衾、死同穴,同心不离,乃世间至美之事。”
“死同穴?”
宁殷负手而行,嗤道:“死了埋起来,尸体腐化成枯骨,有何美好的?”
虞灵犀一滞,顿时什么感怀都没了。
她无奈一笑,耐着性子解释:“这只不过是个譬喻,说明夫妻鹣鲽情深,死了也要继续在一起……”
见宁殷没有搭话,虞灵犀方反应过来,宁殷大概不屑于理解这些东西。
自顾自说这些,着实太扫兴了。
“对了。”
她从腰间解下一只糖袋,不着痕迹转移话题,“吃喜糖么?”
小绸袋里装得满满的,有她最爱的椒盐梅子,还有从婚宴上拿来的各色干果酥糖。
宁殷垂眸,视线落在她捧着糖袋的嫩白指尖上,伸手挑了颗椒盐梅子。
虞灵犀记得他不能吃辣,忙不迭阻止:“这个是辣……”
然而已经晚了,宁殷将梅子含入嘴中,轻轻一咬。
虞灵犀眼睁睁看着他的眼尾迅速漫上一缕薄红,像是被人欺负过似的,平添脆弱的艳色。
她先是惊愕,继而蹙眉道:“哎,我都说了这是辣的,你怎还吃进去啊?”
宁殷细细品尝着虞灵犀的癖好,带着近乎自虐的愉悦,虞灵犀便知这小疯子是故意抢食。
她无奈,瞪了他一眼,便走开了。
宁殷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半晌低低道:“小姐的说法,我并不苟同。”
“什么?”虞灵犀停住脚步,一时未能反应过来。
宁殷漫不经心道:“喜欢的东西,就该永远保存起来,怎舍得她埋在黑暗的地底,腐化生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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