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铃铛也随着胸腔的起伏震动,如同两颗紧紧相贴的、颤动心脏。
“还好……”
宁殷的嗓音带着烟熏后的喑哑,低低响在耳畔,“……找到你了。”
“是,找到我了。”
虞灵犀摸索到他的脸颊,轻声回应,“一切都结束了,宁殷。”
他的脸很烫,这间密窖离火场太近了,角落里的冰都化成了水滩,又热又闷。
“这里太危险,我带你去里面的藏冰室。”
说着虞灵犀起身,拉着宁殷朝里间冰库走去,寻了个干净凉爽的地方让他坐下。
彻骨寒冷的冰雪之室,很好地抵挡了大火焚烧带来的燥热和刺痛。
宁殷眸色黑沉,苍白的脸颊几乎和冰块融为一体。
满室淡蓝的冷光包裹着虞灵犀窈窕纤细的身躯,让他想起了那个可怕的噩梦,胸口一阵窒疼。
虞灵犀劫后余生,并未发现他此刻过于安静的异样。
她将手搁在堆积成山的冰块上贴了贴,再将冰凉的手掌捂在宁殷滚烫的脸颊上,给他降温。
“吓死我了。”
她心有余悸,“听到铃声震响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并非开心,而是害怕。”
火势那么大,她无法想象两人间的默契若是再晚一步,会酿成什么后果。
宁殷抬手,似乎想摸摸她的鬓角。
然而看到满手满袖浸染的鲜血,又若无其事地垂下手去,低哑一笑:“抱歉啊,岁岁。”
虞灵犀呼吸一窒。
两辈子了,她第一次听宁殷说“抱歉”。即便当初误会她送香囊的用意后,宁殷也只会沉默着拥紧她。
“大婚初始,本不该见血。”
宁殷将手往旁边的冰块上拭了拭,直至剔透的冰被染成玛瑙般的红,方问,“恨我吗?”
虞灵犀讶异地睁大眼,退开些许看他。
“宁殷,你在胡说什么?”她蹙着眉头,用微凉的指尖抚平他眼尾的赤红。
“岁岁应该恨我。”
宁殷挂着浅笑,眼底却是浓重的阴戾,“我生而不详,屡次去见你,总带着满身脏臭的鲜血。”
是他连累,毁了他们一生一次的新婚甜蜜。
虞灵犀喉间发哽,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个见到鲜血就异常兴奋的小疯子,竟开始嫌弃死亡带来的脏臭。
“你屡次来见我,都是披荆斩棘、舍命相护。”
虞灵犀轻哑地纠正他,“你用尽力气才走到我身边,爱尚且不够,何来怨恨?”
他本可以离开火场,就像她本可以从冰窖逃离。
爱如同悬崖上的横木,一端的分量轻了,另一端就会坠入深渊。虞灵犀觉得无比幸运,因为听到铃声的一瞬,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奔赴彼此。
她呼出一口白气,索性将额头也抵了过去,与他鼻尖对着鼻尖。
在大火中搜寻那么久,宁殷的袖袍焦黑了不少,嘴唇也被烘烤得干燥开裂,渗出丝丝血痕。
虞灵犀便凑过去,在这片冰寒之中小心地,温柔地含住了他的唇,细细辗转,濡以甘霖。
冰室淡蓝的冷光镀在他们相抵的侧颜,安静柔和。
灵犀的唇舌是热的,温软的,不似噩梦中那般冰冷死寂。
宁殷张开了嘴,开始回吻她,像是献祭生命般交缠夺取,至死不休。
虞灵犀咳了声,刚升腾起的热度迅速褪为苍白。
冰室里到底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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