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初中,两个人的关系才走近一些,而那时的邢刻依旧很孤僻,救过许拙一次以后便再也没有主动同他说过话。
许拙对邢刻说,他们是朋友。
邢刻也只是很冷很冷地回了许拙一句,谁跟你是朋友。
如果没有更后来和邢刻的重逢,这句话在初中的时候其实是伤害过许拙的。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重生回今天,许拙已经不希望邢刻再像上一世一样那么孤零零的。也隐隐意识到,或许就是因为童年便已经构成的这幅画,才会让邢刻在上一世的后来变得那么极端乖戾。
他不希望这一世的邢刻再变得像上一世一样,所以要改变的,就不仅仅是后来的那一场车祸而已。
邢刻画好了,听见他叫,盖上笔盖看他。薄薄的单眼皮给人一种同年龄不相符的锋利感。
“我们一起画了一幅画,”小孩子的语言组织能力也没有太好,许拙只能努力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搓着笔盖小声道:“那以后是不是就算朋友了呀?”
邢刻早就知道许拙是前一天在邻床朝他哭的出出,把笔放了回去,沉默两秒:“不算。”
从没有小朋友真的喜欢同他做朋友,就算结交了,过不了多久也会“断交”。
许拙脾气特别好,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只乖乖地看着他,问说:“为什么呀?你讨厌我吗?”
……但也从没有小朋友会问他疼不疼。
邢刻垂睫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的手和许拙的也不一样,有倒刺,有血痂,不白嫩。所以他内心一点也不明白,会被妈妈抱起来温柔亲亲的幸福小朋友,为什么会想要同他做朋友。
而许拙依旧在耐心等待。
他看得出来,这个时候的邢刻是没有后来那么封闭的,黑发下的黑眸还有一点光彩在。
如果把初中的邢刻看成一个完全封闭的硬壳,那么眼下的邢刻还是有柔软之处的,他这时候毕竟也只有五岁。
所以许拙总觉得,他只要再等等,也许从这一刻开始,邢刻就可以被改变,走向和上一世不同的道路。他有这个预感。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邢刻沉默了好半天,就要说出口的那一句话,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打断了。
刘北辰的家长来了。
大胡老师让邢刻和刘北辰出去。
许拙亲眼看见,刘北辰母亲的声音传来的一瞬间,邢刻方才才变柔软一些的神色,便瞬间阴沉了下去。
走的时候,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也没有拿走许拙给的那颗太妃糖。
*
小朋友的忘性普遍是大的,早上的那一通插曲,在写写画画下早就被抛之脑后了。
以至于大胡老师进来喊邢刻和刘北辰时,还有不少小朋友反应不过来。
就连刘北辰自己,最开始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看见门口急急忙忙的妈妈,刘北辰才回想起什么,人还没跑出教室,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刘妈妈面容姣好,心疼地抱住孩子,恶狠狠地瞪了邢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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