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芳丽话才刚落地,许拙口袋里的手机就突然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发现是邢刻给他发的。
“到边北了。”
边北就是省会。
许拙看见这条,心里的大石头终于又卸下了一块。身体彻底松了,忍不住呼出口气,强提起精神敲手机道:“你到了?找到酒店没?路上小心点啊,钱得放好了……”
他噼里啪啦地发了一堆过去,要不是孙芳丽就在一边,许拙怕不是能再唠叨个两三页。
但这不是因为他情绪高,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情绪低,累。任由手指按动,才会无意识地发出这么多。甚至没精神认真衡量哪些是需要说哪些是不需要的,就一股脑往外倒。
而那头的邢刻停顿了许久之后,才回消息说。
“嗯,知道了。”
“叔叔身体怎么样?”
*
昏暗的小巷,邢刻坐在一块黑色的石头上。
这条小巷无光,连月亮都照不进来。唯一的光芒就是邢刻的手机屏幕。
照进他的眼睛,余撒在他身上。
那边的许拙似乎安静了一会,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回复给他许清朗的情况。
说的是皮外伤,轻伤,没什么的,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让邢刻放心去考试。
邢刻看了屏幕许久,比许拙之前离开的时间还要久,才又回了一句。
“知道了。”
收起手机,抬眸朝面前的医院看去。
他是看着许拙一家进去的,一直到现在,隔壁沈阿姨出来了,但许拙一家没有。
他们没从医院里出来,许清朗受的不是轻伤。
邢刻坐在石头上,隔了好一会儿,伸手用力蹭过了自己的脸颊。
之前许拙才陪他一起收拾好的书包就在一旁的石墩上放着,到火车站时还鼓鼓囊囊,如今却蔫吧下去。
开往边北的火车票被邢刻揉烂在掌心。
王哥说,他有办法治邢东海。办法多到能给邢刻挑,说这样的酒鬼,要弄起来太简单了,想绑可以,想让他死也可以。
“二十几年的老酒鬼了,那喝了酒走桥上不小心掉水下去,挣扎不起来,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儿吗?”王哥当时拍拍邢刻的胸脯说:“你不管,不让你妈管,那还有谁在意,谁管啊?这么简单的事儿,也就警察傻,条条框框那么多,反而把事情弄复杂。”
他不怕给邢刻支招,因为这种招只要用了,邢刻就早晚会去他们身边。
甚至不要用这种招,王哥都确信,邢刻早晚会去他们身边。
邢刻恨不恨邢东海?他恨。
邢刻想不想邢东海死?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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