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入,灯火跳跃。
雪落在周子珩肩膀上的呢子绒布上,已经化成了一摊水。周子珩平静地看着站立在他面前的阮茉,目光温柔,又平淡。
一如很多年前。
“周先生。”阮茉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温油还未坠入一滴水花,平静到仿佛面前周子珩,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来吊唁之人。
“请。”
“……”
空气好像寒了一下,一闪而过。
那一刻,周子珩似乎在透过阮茉的双眼,在往里面看着什么。但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有下人过来为他接过雨伞,周子珩什么都没说,随着下人的指引。
去了吊唁的方向。
周围的时间终于又恢复了流动,人们又开始交流了起来。阮茉转过去身,平静地去处理着后续的事情。周子珩落座后,就跟程公子坐在一起,他手里拿着温热的茶盏,细细品着香茶,与程家公子随意聊天。
仿佛刚刚那目光交错时爆发出来的电掣雷鸣,完全不曾存在过。
可人群却没办法完全冷静了,从周子珩到达葬礼现场那一刻起,或多或少的人,都在开始频频注视着这位周家的当家人,也有看向阮茉的。大家用手掩着嘴唇,悄声交谈。
毕竟当年的事情,实在是太劲爆了。
“那可是周先生啊,阮小姐怎么会那样做……”
“当时订婚请柬都飞遍了整个上京城,都见识到了周先生对阮小姐那场世纪大求婚。”
“可后来——为什么阮小姐却会和周先生的弟弟周子川……”
“嘘——别说!还想不想要命了!”
“……”
这些话稀碎,但零零散散还是传入了在忙事的阮茉耳朵中。阮茉充耳不闻,她必须得打起精神来,这一天还是要她支撑下去。
休息间,她喝了口水。
有一缕发丝没有扎稳,从额前垂落入眼前。
阮茉抬起手,想要将那丝长发别回耳朵后,右手五指并拢,无名指上那枚银色的钻戒,在青丝间,闪烁着光。
空气似乎又冷凝了些。
她全程都没有去看周子珩的方向。
那些人,总会有人伺候好他们。
周子珩坐在梨花木椅子中,有一搭没一搭和程公子说着话。
忽然,就低下头去,抽出手机。
在屏幕短信框中,点了几个字。
……
*
上午场办完,中午歇息。阮茉浅浅吃了点儿饭,吃不太下去。约摸过了一半的歇息时间,她正坐在后堂的桌子前,对着周子川公司的资金链破碎那一纸文书,揉着额头发愁。
公司真的快要完了。
公司完了,她和周子川这四年来的努力,就全部付之东流。
她是必须要保住周子川的产业,必须要保住,除去这些年来周子川为了保护她而拼尽全力的那份恩,还有就是……
那份绝对不能公布于世的秘密!
阮茉在桌子前坐了很久,桌台上的玻璃蜡烛将烛蜡烧尽出一圈一圈的堆积,窗外的雪松倏然坠落下一大团雪,阮茉感觉心脏有点儿不舒服,伸手就去拉抽屉把环。
手指刚碰到环,忽然,身后的门被人敲了敲。
“夫人——”
似乎有些焦急,
“小少爷——不见了!”
阮茉一惊。
拉抽屉的手又给推了回去,她提起丧服的衣衬,拖着瘦弱的身子,就要出去找。
周斯慕,她唯一的儿子。
也是这么些年来,东躲西藏的日子里,另一个支撑着她走下去的动力。
外面的雪依旧很大,阮茉就这么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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