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茉依旧站在那里,背对着周子珩,她甚至都没回过头去看她那被拖走的“同盟”。很快林苏也被拧着胳膊带走,保镖撤下,这间硕大空旷的废气储藏室,就剩下了阮茉周子珩,以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程舒瑜。
高大的水泥墙壁上,开了的窗户,外面透着阳光,春天枝头抽出新的嫩芽,淡粉色的樱花花瓣在春日中唱着歌颂的音符。
那花叶一摆,沙沙的,些许碎瓣轻轻破碎的玻璃片中落入仓库。
周子珩慢慢靠近了阮茉。
走到了她的身后。
微微俯身。
……
黑暗尤为反着少女的脖颈是那么的白皙,微弱的阳光,将那肌肤上细腻的绒毛一丝丝勾勒。周子珩伸出手,反过来。
用分明的手指背部骨节,一点一点捋顺着少女的脖颈。
从上到下。
仿佛一股电流,那骨节所过之处,每一处都酥酥麻麻。阮茉全身都绷直了僵硬着,血液凝固到极点,像是一个磁铁,男人的手指抚摸过哪里,全身的血液就被吸引到了哪里。
周子珩在她身后,一点一点捋着她的肌肤。
轻轻地开口道,
“就这么想杀了她?”
“……”
“……”
“……”
阮茉到底恐惧到了什么程度呢?
就是她的身子已经是在控制不住地抖成了筛子,过去她哪有过这样?哪怕是第一次见周子珩,当年因为选择专业的时间被周子珩拉去半山腰赛车,她都敢直面哥哥的双眼,再恐惧也能够扯着嘴角淡定一笑。
可现在,她连回头都不敢回头了。
周子珩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耳后根部。
两个人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仿佛都已经忘记这里还有第三个鱼肉之人。阮茉努力去扬着嘴角,尽管那嘴角真的已经很难上扬了,上去了又克制不住地下去。她有预料过哥哥会知道,但真的没想到是在这个场面下。
她那些阴暗的面啊,就这么被扒/开了,曝光在太阳底下。
忽然,在周子珩捋着她的后脖颈第十圈还是第二十圈那一刻。
阮茉开口道,
“哥哥……”
“……”
“可那怎么办啊……”
周子珩的手,一顿。
阮茉的语气很颤抖,尾音都变了调。
但每一个字,说得却异常清晰,缓慢、深刻。
“可是程舒瑜都已经,知道我的秘密啦。”
……
这一下,不仅周子珩愣了,程舒瑜都怔住了。还被压在桌面上的程家小小姐突然就崩溃,阮茉究竟是怎么样个存在的疯子啊!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刻了,她怎么还能说的出口这样的话!
程舒瑜哀求地望着周子珩,现如今在她看来,这个上京城最闻风丧胆的男人似乎都不如眼前这个少女狠毒了。阮茉一心一意想要她死,周先生好像也都愣了片刻。
程家和周家在上京城建立初期就存在,古老而又庞大。一百多年的动荡,两个家族在风雨摇摇坠坠之中不断抵住艰难,井水也从未犯过河水。程舒瑜确实不重要,可她毕竟是程家现任当家人的亲孙女,弄死了个程舒瑜,上京城的天平终究要稍微塌陷一丁点。
阮茉是这样想的。
她眨了一下眼睛,滚落下了一颗眼泪,泪花掉在了周子珩抚向她脖颈的手指上,湿湿润润。阮茉声音里含了委屈,仿佛真的受到了天大的难过,
“可是哥哥,程舒瑜知道了我的秘密啊。”
“呜呜呜,她知道了我不干人事这件事了啊。这可怎么办啊……”
“……”
程舒瑜极度扭曲着,哀求着周先生,别听这个疯子发疯了吧!周子珩看了眼至始至终无论诉说那遭雷劈的“委屈”,还是面对他这个照顾她三年之久的哥哥,都从未回过头来的小茉莉。
“……”
“阮茉。”
“……”
阮茉擦着鳄鱼眼泪的手指,停住了。
身子一僵。
周子珩忽然摸了摸阮茉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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