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寺的招牌还挂在大门外,许许多多前来的游客在门口看到那闭馆昭示,又纷纷遗憾退回。
佛陀寺神佛像前,那个为阮茉系上平安福的男人,正跪在蒲团上,闭目祈祷。
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日历翻过一夜又一夜,在阮茉的梦境中,是那么清晰明显,显示着那段在她孕晚期的时光里。
男人就一直那么跪着,就连寺庙的住持都惊叹了他的毅力。住持僧人修为极高,他点了点周子珩最后求来的平安福,说道,
“你保佑的人,会面临一场大灾。”
“会平安渡过,佛祖看到了你的真诚。”
“只不过,因为是一命抵一命,在不久后的将来,你自己可能会发生祸难。”
“你承了她的运势,她接了你的好运,周先生,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佛陀寺重新开张那天,周子珩穿着来时的风衣,手里多了一根红色细线的平安福吊坠。
“我不怕受灾。”离去前,男人脸色苍白地微笑着,对着高僧,摇了摇头,
“二十多年,我为她挡在挡的太多,都习惯了。”
“不差这一次,只要她好好活着,平安顺遂。”
“就好。”
……
啪——
梦破碎!
周围碎成了一块块梦境碎片,像是打碎了的玻璃镜。
只不过每一块碎片之中,倒映着的,是一幕幕周子珩在替她受灾的画面。
那一年年在欧洲被追杀,巴黎铁塔下,法国罗浮宫前,伦敦大本钟潮湿的雨夜,邵家人举起了枪,对准了周子珩的头颅。
还有那个纠缠了她数十年漆黑的雨夜公路。
漫长的大火燃烧,汽油桶一块块爆炸,想要杀了她的人拎着铁棍,就要把她从车厢中拖出。
那是距离她进入周家还有一年的时间,十四岁的阮茉吓得哇哇大哭,死死抓着车门扶手不让车门被拉开。
忽然,一个宽厚的身躯,用肩膀挡住了车厢。
十四岁的阮茉吓到昏厥,记忆中最后一幕只剩下看到了那个鲜红色的纹身图腾,那些年她一直以为图腾的主人便是追杀她父亲的凶手,可站在梦境中的小茉莉,却看到了在十四岁的自己昏厥后,周子珩咬着刀,双手握枪。
大吼了一声,满身流着鲜血。
冲杀了上去,以一打十。
誓死要将身后车厢里的女孩,好好守护住!
那些都是阮茉不知道是画面,都是周子珩掩藏在背后对她的付出,她看到周子珩三十岁生日那天,阮茉提着从江南雨乡陈旧的蛋糕店买来的小蛋糕,囫囵应付了几道菜。
周子珩坐在桌子上,脑袋上还顶着阮茉非要有个仪式感的小黄King帽。
十九岁的阮茉问周子珩许了什么愿,周子珩睁开眼,笑了一下。
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
“说了,就不灵验了。”
“……”
看着回忆里的阮茉,忽然就听到了周子珩的许愿。
她大概当了一次许愿老人,穿越了八年的光阴,听到哥哥在心里许愿了三遍——
【希望原听晚永远快乐,岁岁平安。】
【希望原听晚永远快乐,岁岁平安。】
【希望原听晚永远快乐,岁岁平安。】
一只无形的手,又将她推回了梦境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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