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蕙在厅堂里见到人,才从对方口中知道了她的身份。
温如月穿一袭白裙,跪在地上,眼泪无声地往下落,宛如一朵雨中战栗的梨花,声音亦是楚楚可怜:“王妃莫怪表哥擅做主张,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除了投奔表哥再无去处,求王妃收留我吧,我保证安安分分地做个姨娘,绝不与王妃争宠。”
当时殷蕙的胸口便堵住了,喘不过气来。
姨娘,成亲十年都未纳妾的魏曕,都没有与她商量,直接答应了要收这个表妹做姨娘?
常年的端庄让殷蕙保持了体面,吩咐丫鬟先带温如月去客房安置。
温如月走后,殷蕙坐在房间里,对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生了一下午的闷气。
以前她没见过温如月的人,旁人说魏曕一直将温如月挂在心上,殷蕙也从未真正相信,魏曕若一直惦记着表妹,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会那么如狼似虎?
直到今日亲眼见到温如月……
殷蕙来到梳妆台前坐下,看向镜中的自己。她十五岁出嫁,至今也才二十五岁而已,镜中的女子黛眉斜飞,桃花眼一如少女时的黑亮清澈,莹白微丰的脸上也丝毫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
论美貌,殷蕙自负不输给任何人,包括温如月,可温如月那份弱柳扶风的柔弱动人,或许比她更讨男人喜欢?
魏曕竟然喜欢那样的美人吗?
他怎么好意思?就温如月的小身板,能受得了他几晚?
殷蕙一会儿不信,一会儿又信,魏曕都应了让温如月做姨娘了,青梅竹马念念不忘的情意,还能作假?
越想越气,傍晚魏曕回府时,殷蕙再也无法维持平日的端庄贤惠,再也无法对他笑脸相迎。
“王妃,您真不去迎王爷吗?温姑娘日头一偏西就去门口守着了,您这一下午都没有招待她,她会不会恶人先告状?”
丫鬟金盏忧心地问。
殷蕙根本听不得温姑娘三字,听见了,就好像看见魏曕与温如月花前月下的画面。
“世子还没回来吗?”
皇帝公爹要求所有到年龄的皇孙都去宫里读书,因此儿子魏衡每日也与父亲一样,早出晚归。
金盏有些诧异地看向主子,提醒道:“今日是楚王府世子爷的生辰,提前约了世子今晚过去吃席,王妃您忘了?”
殷蕙抿唇。
她就是忘了,气忘了。
“王妃,您还是过去看看吧,兴许王爷根本没有纳妾的意思,是温姑娘会错意了呢?”
或许这种猜想更让人舒服,殷蕙动摇了,重新换了对儿红宝石的坠子,更加衬托自己的明艳,殷蕙对着镜子扯扯嘴角,露出一个端庄美丽的笑容,这才往前面去了。
沿着走廊往堂屋那边走,就见魏曕的心腹太监安公公微微弯着腰站在堂屋外,瞧见她,远远点个头,马上对堂屋里面道:“禀王爷,王妃来了。”
殷蕙并不高兴他的通传,若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兴许还能偷听到里面的表兄妹俩说话。
如今偷听无望,殷蕙将腰杆挺得更直。
来到堂屋门口,就见魏曕坐在左边的主位上,仍是一身白裙的温如月身如蒲柳般纤细婀娜地站在他一侧。
“民女拜见王妃。”
殷蕙还在打量魏曕的神色,温如月走上前,怯怯弱弱地行礼道。
“表妹不必客气。”殷蕙心不在焉地道,径直走到魏曕旁边的主位前,坐好了,她微微偏头,看向魏曕。
魏曕一身墨色蟒袍,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与她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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