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曕站在帐外,回头看看,道:“还早,想睡就再睡会儿。”
殷蕙马上闭上眼睛。
听见他的脚步声往净房去了,一会儿又走回来,在洗漱架那里洗洗手,又来了床上。
殷蕙的睡意也淡了,等魏曕躺回身边,她依赖似的又贴了上去。
魏曕揉揉她的头发,忽然叹了口气。
殷蕙吃惊地看向他的脸,魏曕这人,情绪内敛,很少会叹气。
“怎么了?”殷蕙问。
魏曕看着她,道:“父皇刚起事时,舅父一家被下了狱,前三年没什么消息,进京后我才得知,舅父一家四口,都没了。”
这事上辈子殷蕙就知道了。
据说,魏曕的舅舅温成入狱时本就有病在身,牢狱里是什么环境,狱卒们又会怎么待他,第一年温成就死在了里面。
男人在牢房里都难捱,温成的继室夫人要照顾两个年幼的孩子,母子三人相继染病,都没能熬到金陵城破。
正因为温家没人,后来温如月夫家出事后,她才会投奔魏曕。
不过现在不是在意温如月的时候,殷蕙坐起来,目光惊痛地看着魏曕:“舅舅才四十多岁,怎么就?”
魏曕面色沉重地解释了一遍。
舅舅一家遭遇不幸,魏曕心里难受,也愤怒。
父皇起事时,与燕王府有姻亲关系的几家都受了影响,只说在京城的,徐、李、纪家要么是新贵要么是望族,徐家坚持拥护新帝安然无恙,李、纪两家也只是被禁足在各自的府邸,只有他的舅舅,因为寒门出身毫无根基,被魏昂关进了牢狱,狱卒们也看碟下菜。
他的呼吸重了起来,怒意浮现脸上,殷蕙忙轻轻地替他顺气,因为心疼婆婆,她的泪也及时地涌了上来:“这可怎么跟娘说啊?”
魏曕道:“早晚都要说,明早你我一起去给母亲请安。”
现在哭一场,到了京城母亲的心情也平复了,等到了京城才知道,整日以泪洗面,父皇怕会不喜。
殷蕙点点头,默默地擦拭眼角。
魏曕看着她泛红的眼圈,握住她的手道:“别哭了,晚上还有家宴。”
殷蕙顺势止住眼泪。
等孩子们睡醒跑过来,夫妻俩都起床收拾好了,殷蕙见魏曕能够若无其事地陪伴孩子,她也就笑了出来。
魏曕带三个孩子去园子里玩了一圈,回来洗洗手脸,一家人就去徐皇后处赴宴。
宴席上除了远在京城的永平帝,一大家子都到齐了,个个都为即将到来的京城新生活喜笑颜开。
殷蕙往婆婆温顺妃那边看了几次。
她这个婆婆,真是没什么脾气,而且似乎很怕魏曕,像上午一家团聚的时候,婆婆应该也牵挂娘家哥哥的情况,却硬是没敢问出来,不知是怕打扰了魏曕与孩子们说话,还是怕得到什么坏消息,坏了团聚的好气氛。
次日早上,衡哥儿、循哥儿去学堂读书,殷蕙、魏曕抱着宁姐儿去了静好堂。
温顺妃瞧着儿子儿媳小孙女,人就笑了。
坐到厅堂后,魏曕抱着宁姐儿,看了一眼殷蕙。
殷蕙就觉得,魏曕叫她一起来,为的就是让她告诉婆婆这个噩耗,再让她出言劝慰婆婆,他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不过,殷蕙心疼婆婆,与其让魏曕冷冰冰地说出来,她愿意领这个差事。
坐到婆婆身边,殷蕙握住婆婆的手,目光怜惜地开了口。
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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