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过施家,还搜了两遍,但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搜得并不彻底。如今认真搜查起来,长风便在施子丰的书房内找到一间似乎新修不久的地下密室,发现了被囚禁在此的三个丫鬟,一个个都瘦骨嶙峋,全身都是被人残忍虐待过的痕迹,新伤叠着旧伤。
证据确凿,施子丰、柳知县以及所有知情不报帮助施子丰遮掩罪行的人都被下了大牢。
这案子看似简单,然则如果没有人坚持要为受害的丫鬟们伸冤跑去京城,在地方官员与望族狼狈为奸的情况下,极有可能将真相一直埋没下去。
解决了案子,休息一晚,魏曕单独带着长风出发了,前往表妹温如月的夫家,薛宅。
温如月的丈夫,是永城侯府的庶子薛七公子,名薛焕。
魏昂在位时,永城侯府家里出了位宠妃,所以在那三年战事期间,永城侯府极其拥护魏昂,待永平帝登基之后,永城侯府就被削了爵位,判了个全族流放,只有不曾亲自参与战事的薛焕凭借早年抗倭的功绩以及他与温如月的婚事,并未受到牵连,还在绍兴任守备。
永平帝起事之初,薛焕为了讨好朝廷将温如月贬妻为妾,魏曕便记了他一笔。
可没等他腾出时间收拾薛焕,温如月的信就到了,解释说薛焕当年那么做只是为了保护她,再加上夫妻俩有一个儿子,看在表妹与外甥的份上,魏曕才没有追究薛焕的过错。
长风一路打听薛宅的方位,终于来到一条巷子,却见这巷子里居然有一家在做丧事。
魏曕骑在马上面无表情,长风下马,客气地朝旁边一位坐在树荫下乘凉的老妇人问:“阿婆,您可知道薛焕薛守备府上位于何处?”
那老妇人瞅瞅主仆二人,指着做丧事的那家道:“你们是来给薛大人吊唁的吧,就是那家了,哎,薛大人真是太可惜了,年纪轻轻的,竟然因为与人拼酒拼出了事。”
长风脸色大变,看看马背上的主子,继续打听道:“拼酒?”
老妇人:“是啊,就前几天,薛大人去别人家里喝喜酒,喝着喝着突然倒下了,口吐白沫,郎中赶来的时候人都没气了。酒又是什么好东西,这种事还少见吗,只可惜薛大人还那么年轻……”
魏曕没有再听下去,催马去了薛家。
长风连忙跟上。
薛焕已经死了五日,比魏曕进城还早两日,就算魏曕一到绍兴就先来探望表妹,也只会看到薛焕的尸体。
因为随时会有宾客前来吊唁,薛家大门敞开,管事身穿白衣,神情沉重地招待着宾客。
前来吊唁的自然都是与薛焕来往过的人,按理说管事都该认识,认识的也就不用多问,直接请进去就行。
因此,看到突然出现的两张陌生面孔,管事不由地拦住二人,疑惑道:“敢问二位是?”
长风拿出自家王爷的腰牌。
那管事看清腰牌后,两眼翻白,人软绵绵地跪了下去。
这姿态过于异常,魏曕径直往里走,绕过影壁,前面就是灵堂,一张大红棺椁摆在院子中间,棺椁前面,跪着一对儿穿丧服的母子。
魏曕看向那美貌少妇的脸,并非表妹温如月,那孩子才三岁模样,与外甥的年纪也对不上。
表妹是薛焕的妻子,薛焕死了却不是表妹在此跪灵……
长风已经上前发问了:“薛夫人何在?”
美貌少妇一直低着头默默流泪,哭得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听到有人询问,她才抬起头,看到长风时还好,当她的视线落到一脸寒冰的魏曕脸上,美貌少妇只觉得一股子寒气从脚底窜了上来,结结巴巴地道:“夫人,夫人她卧病在床,您二位是?”
长风直接抓起旁边一个戴孝的丫鬟,让她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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