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没送回去,不是找不到地方,而是不想去见她,将来赡养她总归还是逃不掉的。
郭志强的子女是不可能给她养老的,他们兄妹几个也逃不掉赡养她的义务,等非见不可时再说吧。
暑假剩下的日子,远夏帮爷爷做好了书架和家具,将租书铺布置好,挂上了“远方书屋”的招牌,该添置的都添置好。
远德厚还做了一张可拼拆的木板床,白天就收起来放在后面,夜里远冬就在铺子里拼装上睡觉。
8月底,他们将书摊收了,搬到了铺子里,刚开始生意很清淡,等中小学开学后,生意就红火了起来。
远夏也彻底放了心,带着远冬在这里住了几晚,再三叮嘱他一些事,比如注意防火,千万不可大意,屋里全都是书本和木架子,都是极易着火的材料。
远冬表示自己已经铭记在心,一定会小心再小心。
9月4日,远夏背上自己的行囊,带着全家殷切的期盼和浓浓的不舍,踏上了去越城的列车,开始一段全新的人生。
七十年代末的火车还不算拥挤,因为招商引资才刚刚开始,外资观望者居多,还在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个神秘而陌生的东方国度,尚未有私企招工,也就很少有人员流动。
当然,远夏知道这是喧哗前的最后一刻宁静。他在“哐当哐当”的车轮撞击铁轨的声响里,听到了中国这条巨龙脉搏变强的声音。
第17章 遇见
远夏提前一天到校,顺利报到入学。
老师们和师兄师姐都极其热忱友好,班主任老师简直就是无微不至,只差没手把手地教。
大概因为绝大部分学生都是第一次出远门,有的甚至普通话都不会说,对陌生的环境感到焦虑与不安,校方特地嘱咐接待人员要给予温暖的关怀。
远夏不是最早到学校的,同宿舍还有两个同学比他还早,一个是来自北京的刘杨,一个是来自新疆的徐团结。
刘杨都到两天了,他是父亲陪着来报到的,父子俩还去旅游了。
徐团结倒是一个人来,他坐了三天三夜火车。
徐团结苦着一张脸:“车票贵死了,学生票半价,我都花了一百多。这样我过年都不敢回去了,要不是我妈坚持,我至于跑到这儿来上学吗?”
他父母是建设兵团的,为了满足父母思乡的愿望,他报考了父母老家所在省份的大学。
远夏对他深表同情,他知道坐长途火车的痛苦。
办好入学手续后,远夏去了一趟出版社,他要再买一批书回去。
找的还是原来那个业务员,这次又买了几十本书,小人书比较少,因为这家出版社出版的大部分小人书都买差不多了,要想丰富种类,只能去别家买,他打算写信给北京和上海的出版社试试。
等他买了书回来的时候,室友都到了。
一个宿舍住八个人,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北京的刘杨,新疆的徐团结,来自山西的邵金山,云南的肖云生,江西的林兴华,河南的鲁丰年,剩下两个是本省的,远夏和越城本地的武劲松。
一屋子南腔北调,交流起来特别有意思。好像除了远夏和徐团结,就没人正儿八经说普通话,就连刘杨,都是舌头都懒得捋直只说北京话。
徐团结和远夏是差不多的背景,建设兵团也都是五湖四海的人,他从小只能靠普通话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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