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已经西斜了,照着秋后的草地。林恩把相机放在胸前,一条手臂枕在颈后,任由夕阳照在脸上,神情很安然。
保镖站在栅栏外面一声不响地守着他,七八米开外的地方是犬屋,凶神匍在棚屋外,颈部拴着铁链,也没有惊扰林恩。
姚洲听见林恩说了一声,“老丛,下班吧,不用在这里守着了。”
林恩出声时没有睁开眼,他不知道姚洲已经回来了。
保镖老丛站在一旁没吭声,他是很懂规矩的部下,现在老大就在身边站着,哪里轮得到他说话。
林恩大约是习惯了老丛的沉默,又自顾自地说了句,“我来地下城之前,总以为这里的风景和上城区的不一样。现在见到了夕阳,才知道不管哪里的夕阳都是一样的......你要看看我拍的照片吗?”
林恩说着,护住相机翻身起来。在看到姚洲的一瞬,他吓了一跳,呆立在原地。
老丛很识趣地走开了,剩下姚洲和林恩隔着后院的栅栏相对而站。
林恩没有像前晚一样,对姚洲说“你回来了”。
他是个敏锐的年轻人,似乎察觉到姚洲的眼神有少许的阴沉,没敢靠过去。
姚洲也没有走进后院,就站在栅栏外边。他盯着林恩看了几秒,褐色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他自己都未曾觉察的微愠。
“风景是一样的,那有什么不一样?”他问林恩。
林恩愣了下,觉得这样文艺的对话好像不该发生在他们之间。想了想,林恩说,“看风景的人,看风景的心境,可能会不一样吧。”
说完,他大概是觉得自己站得离姚洲这么远并不合适,于是主动走了过去。
姚洲替他推开栅栏的门,林恩走出后院。这时候一直趴着的凶神突然窜了起来,在林恩身后发出狂吠。
姚洲早就习惯了这只猛犬的叫声,但林恩的肩膀随即缩了缩。
——他是怕狗的。为了看夕阳,却甘愿冒着风险与凶神同在一个后院的小山坡上。
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让姚洲对于林恩弱不禁风的想法有了些改变。
他们一同进入屋内,刚才林恩对着保镖老丛说的那些话就像没发生过。姚洲没提出要看照片,林恩也一直将相机背在身后。
一进屋姚洲就闻到了煲汤的味儿。今晚他算是提前回来了,但他没和林恩提。
“汤煲好了?”他问林恩。
“嗯。”林恩跟在后面走进厨房,“要喝一碗吗?”
和两天前的晚上一样,姚洲拉开椅子坐下,抽了张纸巾擦手。林恩去给他盛汤。
等到姚洲开始喝汤,林恩也一样坐在对桌。只是今天他的桌前没有笔电,只有一本摊开的跨文化心理学,这是他的选修课教程。
对于和姚洲独处一室,林恩明显感到有些不自在。但他没找借口溜走,就安安静静地坐着,时不时地低头翻翻书。
林恩在心里暗暗希望姚洲尽快喝完汤,结束这种尴尬的独处。可是姚洲好像有意拖长这一段,汤喝到一半,他问林恩,“还有什么吃的?”
林恩犹豫了下,说,“今晚英嫂蒸了饺子。但只有我吃剩下的......”
他以为姚洲就算是加餐,也会让他弄点别的新鲜食物,但姚洲似乎不以为意,说,“饺子可以。”
林恩有点没辙了,起身去冰箱里把饺子取出来,放进微波炉加热后端到姚洲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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