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不到五米。
他无法给姚洲回应,无线耳机贴在他的耳道内侧,姚洲叫他名字的一瞬,林恩感到从头皮到手指尖都微微发麻。
原来他一直渴望听到他的声音。他是他得以保持镇定自若的那座基石。
林恩步伐平匀,脸上不露喜怒,仿佛什么也未曾听见,带着两名助理走到会议厅的门前停住,再一次接受搜身。
这是面对面的交锋,没有借口,他也不可能回头。
会议厅的其中一扇门打开了,林恩走进去,然后停步在门边。
他没有再往里走,也没有主动开口。从对方的视角,他不是训练有素的谈判专家,表现出种种不专业的状态,完全在预料之中。
其中一个站在门边的士兵用枪指他,喝令,“快进去。”
这间会议厅朝向停车场的那一面墙上有一排高窗,也是军方狙击手待命的位置,但是武装头目和人质都待在会议厅的角落,人质被捆住手脚,塞成一团,看不出有没有伤亡。
林恩无视那支枪管,举起手,做了个手势,“我们进来两个人,交换两名学生出去。”
他不打算做无原则的退让,每一次让步都要建立在有所争取的基础上。
一个裹着头巾的Alpha从角落的一张凳子上站了起来。林恩在资料上看过这个人,军营出生,对权利很渴望,追求Alpha的强权统治,喜欢别人叫他“将军”。
Alpha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可能放人。”
林恩称呼他,“瞿将军,我受到上级指派来和你们对话,如果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没有达成,后面我会很难帮助你们争取利益。”
他语气温和,调整谈话的策略,提问对方,“有没有人质受伤?你们留着受伤人质并不方便,如果他们死在这里,会对其他人质形成不必要的恐慌,不利于你们控制。不如把受伤人质送出去,我也好帮助你们争取更大的利益。”
林恩进入大楼十一分钟后,有两名受到枪伤的学生被从楼内扔了出来。
特警将受伤学生带走,在场医生展开紧急救治,两名学生躺在担架床上开始向临时指挥部的官员说明会议厅内部的情况。包括武装人员的数量,其他人质的状态,以及他们所经历的一切。
这是劫持事件发生90分钟后,官方第一次获得来自现场的情况。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天色暗沉下去。联盟主席的办公室窗口亮起了灯光,但位于五层的劳工部会议厅一片漆黑。
为了不被狙击手发现目标,会议厅没有开灯,借助楼外路灯的光亮,林恩勉强可以分辨在场武装人员的面目。
谈判进展缓慢,然而并非没有成效。
第一个二十分钟过去,林恩又一次听到姚洲的声音。
“林恩,你还剩一百分钟。记住,多喝水。”
这道熟悉的声音像是流星从黑暗中划过。
林恩表面佯装仔细倾听武装头目的诉求,心里一遍一遍地想,为什么要喝水?
这里是会议厅,武装人员闯入时正在举行一场实习生交流会,现场准备的零食和饮料都很充足。也正是因为如此,官方的人没办法打着送食物的名号派人进入现场。
林恩的样子逐渐紧张,他不停地搓脸,呼气,要求喝水,再喝一瓶。
没人觉得他有异样,一个没见过大场面的地区领主,在谈判中略显失态,这是正常的。
反动武装提出的诉求是将电视讲话的时间提前,由联盟主席宣布平权法案废止,议会投票无效,同时释放他们被捕的三名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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