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打落一小片阴影。
“兔兔。”宿礼戳了戳照片里郁乐承的脸颊,烟嘴在齿间滚了一遭,按了好几次删除又恢复,再删除,再恢复。
好烦。
他有点焦躁地抓了抓头发,连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都让他觉得太沉,他用指甲用力地掐着掌心,试图挥散那股憋闷的戾气,但烦躁的感觉不减反增。
想要兔子。
想抱着郁乐承。
想看着他惊慌失措地逃跑,想看他乖巧顺从地依偎在自己怀里,想和他肆无忌惮地接吻拥抱,想和他一起去死。
郁乐承肯定会陪着他。
宿礼攥紧了手机,黑暗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一点猩红和手机屏幕上反射|出来的惨淡的光。
手机没什么好玩的,烟也抽着没什么滋味。
他按灭了烟,熄了屏,目光空洞地在黑暗中坐了不知道多久,干涩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从书包隔袋里摸出了瓶安眠药,猛地倒满了一手掌。
然后愣了很久,又一粒粒地放回了瓶子里,往嘴里扔了两颗干咽了下去。
困意袭来的时候,他勾了勾嘴角,然后枕着书包睡了过去。
寂静的黑暗里,陷入沉睡的人并没有听见门锁细微的咔哒声。
郁乐承屏住了呼吸,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然后捂住了手里的小手电筒,小心地推开了开关。
淡淡的红光透过了手掌,让他不至于摸黑往前走。
然后他就看见了宿礼。
空荡宽敞的房间里,他的小羊在最黑的角落里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枕着书包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旁边散落着七八个烟头,房间里呛人的烟味几乎让他喘不上气来。
郁乐承小心翼翼地蹲在了宿礼身边,安静地注视着他苍白的脸和紧皱的眉头,犹豫片刻后,伸手将他鼻梁上的眼镜轻轻地勾了下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
温暖的热源让宿礼忍不住想要靠近,但是却迟迟触碰不到,这让他有点着急,嘴角拉平成了个冷淡的弧度,然后就被柔软温暖的布料裹住。
他眉头渐松,被冰冷的指尖碰到时又本能地缩了缩。
‘我最讨厌哥哥。’
‘宿礼,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在血色里弥漫开来,他惊慌地跑向了坠楼的少女努力地伸出了双臂,结果脚下忽然一空。
“宿文!”宿礼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就被灯光刺得闭了闭眼睛。
没戴眼镜,眼前的视野模糊不清,他依稀能看出面前的人形,十分地眼熟,声音干涩地开口:“……郁乐承?”
他习惯性地想从旁边摸眼镜,结果发现自己动弹不了,他用力挣了挣,但两只手被反绑到了背后,脚腕也被绑了个严实,登时就背后一凉。
他有点迟钝地想起来自己吃了安眠药睡着了,但他明明睡在地板上,现在却在卧室的床上,还被裹了棉被,身上都热得出了层薄汗。
不戴眼镜看不清郁乐承的神情,这让他感到了极大的不安,冷下声音道:“郁乐承,你这是在干什么?”
郁乐承抱着膝盖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看见宿礼有点生气,下意识地想要道歉,又生生的止住,低声道:“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宿礼拧着眉使劲挣了挣手上的绳子,不知道郁乐承怎么绑得,给他捆得死紧,愣是半点都没能挣开,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刻意放缓了声音,“好,那你先给我松开。”
“松开你就会跑。”郁乐承见他在难受地闭眼,有点犹豫道:“你、你要戴眼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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