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吉?”那人瞪大眼,有些意料不到。
那样诡异渗人的梦是吉?
“梦菊是吉,不代表你的梦就是吉。”老板话锋一转,那人又僵在了原地,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老板也不看他,微垂着头去看桌上写了来人生辰八字的薄纸,一边看一边道:“菊寓意收获,梦赏菊、采菊、赠或得菊都可寓意心愿可成,但……”
“我就是梦见采菊!”那人听见自己想听的,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急匆匆打断道:“家里的菊花都是我采摘的,全是我采的。”
他很激动,从坐着变为站着,好像这样就能够争辩,自己做了一个心想事成的吉梦。
“但菊只能是金菊。”老板慢条斯理补全自己被打断的话,随后睨他一眼,不冷不热地问:“你梦的是金菊吗?”
“金……金菊?”那人猛地一怔,要不是旁边的司机来扶就要一屁股栽倒在地,“我……我……梦了……”
“白菊……”
第二章
“白菊是……凶吗?”
那人捂着胸口,方正的国字脸上写满了惊恐。他渴求地看向108号铺的老板,无比希望能从老板那儿得到否定的答案。
可老板只是睨他来一眼,国字脸登时血色尽失。这下就算有司机搀扶都站立不住,烂泥一样跌坐在地上。
跌落的动静有些大,林随意心里惊异。
噩梦确实让人心有余悸,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被一场梦吓得魂飞魄散。
国字脸抖若筛糠:“楼……楼先生,请您解梦。”
说着,他取出一张支票,强撑着烂泥般的身体,恭恭敬敬地将这张支票放在老板眼前。
林随意余光瞥见支票上的金额——两百万。
这是一个能够让林随意咋舌的数字,但108号店铺的老板却意兴阑珊。
在国字脸许下一摞好处后,他才施恩般开口:“白菊是连着根茎还是单有花朵。”
国字脸明白老板这是收下了他的诚意,脸上的惶恐顷刻间散去一半,换上了喜不自禁的神情。
他坐回木椅上,不再是之前的烂泥姿态,好似在一瞬间长出了支撑肉体的骨头:“好像有根茎,哦不……没有。”
“到底有还是没有?”老板冷声道:“你要是无所谓解梦的准确,大可再似是而非一些。”
国字脸诚惶诚恐道:“我记不得了……”
旁听的林随意都要替国字脸捏把汗。
就在林随意以为老板要撂挑子让国字脸走人时,老板转而问道:“白菊怎么来的。”
国字脸丝毫不敢怠慢,仔细一回忆后连忙道:“我想想……好像是从一条河边采来的!对,是在河边。”
“河到你家的距离。”
“远!我记得我走了很久很久,走得我都累了。”
相比老板的沉静,国字脸的声音像是着了火。
“累?”老板声音一顿,国字脸心脏也随之揪起,不安地问:“楼先生,这……这怎么了吗?”
不过老板并没有答疑解惑的意思,他声音仍旧低沉冷淡,音色像久不消融的积雪: “有没有被河水打湿?沾到一滴也算。”
国字脸不敢刨根问底,努力按捺住满心焦躁后回答道: “没有,应该是没有,我一直在岸边采菊。”
老板问:“除了白菊,梦里有没有其他。”
国字脸话赶话地答,生怕让老板等急了:“没了没了,只有白菊,满屋子的白菊。”
老板:“梦里除了你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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