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声——必然是没少挨打,比他都要熟练。
既然清理血迹不需要他,林随意坐回椅子等着楼唳。
等了许久,光听见水声不见人出来,林随意扯着嗓子吼:“你还要多久?”
水声立马停了,楼唳从盥洗间圆镜后露出半边身子,手里拿着什么。
林随意定睛一看,是染了血的毛巾。
楼唳:“洗不干净了。”
林随意一点儿也没谅解楼唳的懂事:“求你,放那里就行,会有人来处理。晾着我比毛巾清理不干净的后果更严重。”
楼唳没吭声,把手里捧着的毛巾放进洗手池里,之后才出来。
林随意:“站我面前来。”
楼唳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
林随意伸手:“有点痛,忍着点。”
手指沾了药膏,一点点涂抹在楼唳身上四处的伤口。酒瓶渣子溅出的伤口小却密,林随意涂得手都要酸了,抱怨道:“姑且算是误伤,你是蠢的吗?不知道躲?”
没有回应。
林随意瞥一眼楼唳,这小孩疼得浑身战栗,但硬咬着唇没有发出一声。
“我就说元以的药刺激性太大,他还不承认。”林随意放下药膏:“跟我去趟医院。”
楼唳不愿意去,他没钱看病:“我不疼。”
林随意:“是,你不疼,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色,你那嘴唇都白了。”
楼唳:“是饿了。”
林随意顿了一下,想到老王说起的:好的情况下,楼唳一天可以吃一顿。
他继续涂药,想着待会儿带楼唳去吃饭。
涂好了药,林随意甩了甩酸涩手臂,说:“把衣服换了,去吃饭。”
楼唳看了眼从精美口袋里散落出来的衣服:“不合适,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林随意:“说话有个小孩样,别来这一套,现在,立刻,马上去换衣服。”
见楼唳没有动作,林随意站起身把衣服往他身上扔:“赶紧,我饿了,别耽误我吃饭。”
林随意扔来地衣服盖住楼唳脑袋,楼唳扯下来抓在手里。林随意又攘了他一下,催促:“赶紧,好话不兴说二遍。”
楼唳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放在床上,准备脱自己身上的背心。
林随意忽然想到了什么,指着盥洗间的方位:“去那里换。”
虽然楼唳还是小孩,他也并不喜欢这沉默的小孩,但毕竟是情劫对象,是要避一下嫌的。
楼唳去了盥洗室,林随意哼着曲拿着手机查当地美食。
不一会儿听见耳边楼唳别扭的声音:“不合适。”
林随意抬头,上下把楼唳看过一眼,继续看自己手机找美食:“挺合适。”
毕竟是他的眼光选来的衣服。
楼唳仍旧:“不合适。”
林随意放下手机,重新抬头:“哪里不合适?”
楼唳指着自己身上还没摘的吊牌:“很贵,不合适穿着捡垃圾。”
林随意:“……”
那确实是不太合适。
元意道人也是个不会说话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林随意:“你就当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楼唳:“没人会扔新的衣服。”
老是被一个小孩儿呛,林随意皮笑肉不笑:“不用还我了,直接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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